工者;有谓应由盐窝挑一直河仍由丝网口者;有谓应于蒲台县三岔河引水入海者
;有谓黄河应于大马家挑河至孔家庄并入徒骇河使之入海者。大马家在利津上游
八里之地,查徒骇河形颇弯曲,孔家庄河面约宽九十丈,小水水面约六十丈,两
岸颇高,并未筑堤,大水约离岸尚低八尺,其上游于禹城以下,全已淤塞,海口
约距孔家庄七十里,并无拦沙。鄙意黄河末治之先,其水不应走徒骇河,盖恐浊
流入清,即使清者亦变为浊,未免可惜。如欲酌定一处,必须于各处详细测量,
品地势之高低,察流水之方向。查现在武备学堂测量生颇具聪明,又复勤奋,四
散测量,不遗余力,惜时日太促,未能详备,所绘之图,只能阅其大概,况各段
河中过水之数,以及地之低率,无从查考。至引河河形,惟按海口之地甚平,引
河以愈短愈直愈妙。盖河短势直,即低率市增,流水较有力也。河身则以能容盛
涨为度,两堤则以能束水为度,又须格外坚固,以防冲决。大约海口所有旧河槽,
以不用为妙,以旧槽形皆曲折,堤亦不周备,不如另择新地酌量形势办理之为愈。
今无论引河挑在何处,其海口必须有机器挖沙,不能恃水自刷,因河病末除,河
沙未减,到处停淤之病,仍不能免,恐新挑之河,不久亦如旧口为沙堵塞不通也。
鄙意引河河形,以能容水畅流为度,庶无意外之虑。减水坝为必不可少之件,应
设何处,尚未详考。
有人指示济南府城下游十八里,原有滚坝之处,似可合用。监工于归途便道
履勘,见此坝距黄河尚有五里,原造之意,系引济南诸山清水入黄,以助攻沙,
然向未启用。坝门甚小,只有一丈四尺,又与诸河不通,若欲用之,尚须另挑引
河以通小清河。查小清河河身,仅足自容,盛涨时水已漫岸,又无河堤约束,若
再将黄河灌入,势必漫浸,即济南省城亦恐遭淹溺。鄙意如欲减水,以入徒骇河
为宜,然仍须测量筹算方可定议,惟徒骇河亦须加宽添筑河堤,方可合用。
以上四大端,皆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否有当,均候裁夺示遵。监工此
番奉委勘河,常与司道大员及地方官合同查勘。虽各人看法稍异,而和衷共济,
为国家宣劳,为中堂效命, 以国计民生为怀,作一劳永逸之想,则不约而同。
盖无分中外。咸欲赞成利国利民之大功,其胸中则毫无成见也。
卢法尔谨上。
李鸿章之督粤也,承前督李瀚章、谭钟鳞之后,百事废弛已极,盗贼纵横,
萑符遍地。鸿章至,风行雷厉,复就地正法之例,以峻烈忍酷行之,杀戮无算,
君子病焉。然群盗慑其威名,或死或逃,地方亦赖以小安。而其最流毒于粤人者,
则赌博承饷一事是也。粤中盗风之炽,其源实由赌风而来。盗未有不赌,赌未有
不盗。鸿章之劝赌也,美其名曰缉捕经费,其意谓以抽赌之金为治盗之用也。是
何异恐民之不为盗而以是诲之?既诲之,而复诛之,君子谓其无人心矣。孟子曰
:乃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夫不教而刑,犹谓罔民,况劝之使人于
刑哉?扬汤止沸,施薪救火,其老而悖耶?不然,何晚节末路,乃为此坏道德损
名誉之业以遗后人也。或曰:鸿章知赌风之终不可绝,不如因而用之以救政费之
急。夫淫风固未易绝,而未闻官可以设女闾;盗风未易绝,而未闻官可以设山泊。
此等义理,李鸿章未必知之。知之而复为之,则谓之全无心肝而已。
鸿章莅粤,拟行警察法于省城,盖从黄遵宪之议也。业未竟而去。
粤中华洋杂处,良莠不齐。狡黠之徒,常藉入教为护符,以鱼肉乡里,而天
主教及其他教会之牧师,常或袒庇而纵恣之。十年以来,大吏皆阘冗无能,老朽
濒死,畏洋如虎,以故其焰益张。李鸿章到粤,教民尚欲逞故技以相尝试。鸿章
待其牧师等,一据正理,严明权限,不稍假借。经一二次后,无复敢以此行其奸
者。噫嘻!以数十年老练之外交家,虽当大敌或不足,然此么么者,则诚不足以
当其一嘘矣。今之地方官,以办教案为畏途者,其亦太可怜耳。
鸿章之来粤也,盖朝旨以康党在海外气势日盛,使之从事于镇压云。鸿章乃
捕击海外义民之家族三人焉。无罪而孥,骚扰百姓,野蛮政体,莫此为甚。或曰
:非李鸿章之意也。虽然,吾不敢为讳。
第九章 李鸿章之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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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团之起 李鸿章之位置 联军和约中俄满洲条约 李鸿章薨逝 身后恤
典李鸿章最初之授江苏巡抚也,仅有虚名,不能到任;其最后之授直隶总督也,
亦仅有虚名,不能到任。造化小儿,若故为作弄于其间者然。虽然,今昔之感,
使人短气矣。鸿章莅粤未一年,而有义和团之事。义和团何自起?戊戌维新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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