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国在黑夜里忘情地吹着,思绪飘飘似乎飞到了家乡
“嘿,狗奴才,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黑暗中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李桂国浑身一颤,嗫嚅着:“万岁,奴才一时糊涂,惊扰了万岁,奴才该死!”
“说的是哪儿的话!这宫里天黑得早,黑咕隆咚的挺憋闷的,你这小曲一吹倒还挺新鲜的。再吹支曲子让朕听听。”
“嗻!奴才愚笨,现如今只学了这么一首曲子《小放牛》。”
“那就再吹一遍吧,以后好好学,朕倒还想拜你为师呢。”
“哎哟喂!万岁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死也不敢哪!”
“别啰嗦了,叫你吹你就吹吧!”
一阵悠扬欢乐的曲子又响了起来,福临悠然地踱着步子,嘴里又背诵起了欧阳修的《秋声赋》:“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而来者,惊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浙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纵纵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萧声伴着福临悦耳的朗诵声很是和谐,众太监们悄悄地围拢过来,屏住了呼息,放慢了脚步,谁也不愿谁也不敢坏了天子的雅兴。
突然,“咚咚咚咚”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打门声。
“是谁人在外拍门?”吴良辅尖着嗓子没有好气地往外喊着。
“吴公公,臣等有要事要面见皇上,请速速开门!”
“嗯?”福临一怔,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冷僧机等人夜间乾清宫,挟持着他出宫去探视摄政王的事情。此时此刻又与当时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皇上,请您回宫,待小的们弄清了来者是何人再作打算!”侍卫铁穆尔扬起了嗓子:“皇上已经歇息,任何人不得惊扰!”
“不得了啦,此事真的是十分火急呀!烦请吴公公禀报皇上,就说卑职宁完我刚从喀喇城赶来,一定要立即晋见皇上!”
“宁完我?”福临心里一动。这宁完我原为福临的堂兄萨哈廉的家奴,因为机敏有才智,于天聪三年首次科考中脱颖而出而被赏识。这个人对先皇忠心耿耿,为人谦恭有度,不似同样出身低下的冷僧机那般傲慢自负。这一次他随阿玛王去边外狩猎,阿玛王病重已是危在旦夕,为何他要日夜兼程连夜进宫?莫非真有什么重大事情?
“打开乾清门,让大学士宁完我进宫说话!”福临发话了,同时他又向兀里虎耳语几句,令他速去慈宁宫恭请太后,要知道此时他身边尚没有一个得力之人,他也不知该如何决策。
顺治皇帝--22.内忧外患幼主临如
22.内忧外患幼主临如
龙廷上的顺治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尽管这年他才十三周岁,但多尔衮的死,扯开了蒙在头上的乌云,他终于可以临朝亲政了……
东暖阁里,福临端坐在御座上,太监们早已拧亮了宫灯,御前侍卫们侍立在门外。
“卑职宁完我夜闯大内,实有要事禀报,请皇上恕罪!”宁完我抬脚进了东暖阁,立即低头摘下了插着花翎的红顶帽子,将它放在了右手边,双眼看地跪下去一连叩了三个响头,青砖地发出了三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一动不动地听候皇上的旨意。
“大学士免礼。看坐!”福临仔细地看着宁完我进门后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个人规规矩矩很是本分,心里立刻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臣宁完我叩谢天恩!臣不敢与圣上同坐一室,臣还是跪着吧!”
“就依着你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大事啦!皇父摄政王他——”宁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闯进来的几个内臣们打断了。福临定睛一看,是冷僧机。巩阿岱他们几个人,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
“臣等听见乾清门被擂得震天响,情知事情有异,便立即过来看看。大学士,喀喇城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宁完我抬头看看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全都退下,没有朕的话,敢擅自入内者,杀无赦!”福临拍案而起,怒视着旁若无人的冷僧机等人。
“嗻!”
“皇上,摄政王他,他已经殡天!”宁完我由于紧张和激动,额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
“当真?”不知是悲是喜,福临跌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有,王爷临终前,召了英亲王密谈,现在英亲王正率三百骑从喀喇城急驰回京!”
“他,他要作什么?”
“皇上!尽管摄政王与英王的密谋无人知晓,但事实已明摆着,英王不立即派人报丧,反而带着三百骑回来,这是另有企图呀!奴才自知事关重大,这才日夜兼程,抢先一步入了京。”
“这么说,那英王的人马也已经快要入京了?”福临这才醒悟过来,神情紧张地站了起来。
“福临,不用害怕,即刻传谕让诸王大臣做好准备,关闭九门,只等阿济格一到便尽行诛之!”
“额娘!儿臣就听您的安排吧。”福临喜出望外,快步上前扶住了孝庄后。
“铁穆尔听令!朕令你速带人去巡视皇城九门,令九门提督迅速关闭城门,不得有误!”
“奴才逐旨!”
铁穆尔刚刚领命而去,冷僧机等人又闯了进来:“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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