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想一想,咱们都穿着那又薄又软带着本色亮花的锦袍,走起路来,风拂杨柳似的,右手持一把檀香扇,左手拿一方丝帕,就这样,袅袅婷婷的,飘飘的像仙女儿似的,好看不好看呢?”
“哇!好看死了!”“我做梦都想呢!”女人们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乱笑,笑得花枝乱颤。福临脸上也现出了笑意,忍不住叹息着:“女人疯起来也真热闹,无怪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这又说又笑还带表演的,可不比看戏还热闹?连静妃都笑得那么开心,她要是一直这么斯斯文文的倒也不让人烦。咦,今儿个康妃显得特别精神,红扑扑的脸儿很有神韵,自她生了玄烨之后,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蔫不拉几的倒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瞧瞧,连田贵人今儿个也那么娇艳,眉间和两鬓上贴着指甲盖大小的红点点,顾盼生辉,也仿佛换了个人儿似的。她们笑得多开心哪!嗯,好像后宫的几位娘娘都齐了,怎的不见董鄂妃?”
“董鄂妃此时憋在储秀宫做什么?”这么一想,福临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与董鄂妃也算是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可自从秋猎回来之后,福临发现乌云珠变得寡言少语,眉目之间时常有一种淡淡的忧郁。她这是怎么啦?
储秀宫正门前,早有太监禀报,董鄂妃率领宫里的嫔、贵人、常在、答应等跪了一地。
“乌云珠,皇后她们正在慈宁宫里说话赏花呢,没邀你吗?”
“哦……臣妾身子不爽,故此……”乌云珠的神情有些黯然,低头避开了福临的目光。其实,淑妃康妃她们视自己为敌人,皇后表面上虽和善,可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乌云珠每日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自然明了皇后对自己的态度,唉,自己也没招惹她们,怎么就把她们得罪了?
“以后多去皇后那里坐坐,总比一个人闷在屋里好吧?朕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福临的关心使乌云珠感到温暖,她心里一热,脸颊鲜红:“谢陛下关心。陛下请歇息片刻,臣妾去为陛下预备晚膳。”
乌云珠毕恭毕敬地回答,令福临有些扫兴:“喂,晚膳自有御膳房的人伺候又何劳你费心呢?朕怎么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你变得有些怪怪的?”
“没有。臣妾只是觉得陛下您爱吃臣妾做的包儿饭,臣妾想……”
“好啦好啦,你抬起头来说话好不好?这儿又没有别人,你怎么变得缩手缩脚的那么呆板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乌云珠勉强一笑:“这是宫里,臣妾得守着宫里的规矩,免得她们说闲话,如果传到太后那儿,臣妾就担当不起了。”
“哼哼,那么你难道不知道朕不喜欢你这副缩手缩脚的样子吗?乌云珠,你现在身份已经早变了,是朕的妃子,名正言顺的,难道还怕谁瞎议论不成?你真让朕失望。”
“臣妾……”乌云珠垂下了眼皮躬身回答,却被福临粗暴地打断了:“好啦,既然你喜欢这样,朕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当然,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罢,罢,过些日子朕再来见你好了。吴良辅,起驾,回宫!”
“皇上!”乌云珠脸色微变,跪倒在地,眼睛里溢出了泪水,满是祈求的神色。
福临发现乌云珠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失望,心里稍觉不忍,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朕要回去批阅奏本。”说着举步便走,明知乌云珠正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可福临硬是铁了心决不回头。真没意思,怎么她们一个个的,入了宫便没了先前的天真和活泼,故作高贵,显示端重,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她们以为这样就能讨得朕的欢心吗?早先是佟佳氏,那么一个娇小玲找活泼稚气的小姑娘,一旦频频地召幸了之后便整个变了个人儿,一本正经,开口贤淑敬谨,闭口才德容止,令人生厌。想不到乌云珠也是如此!当初的依依之情,无拘无束的欢悦之情都到哪里去了?活见鬼,这死气沉沉的大内深宫,真令人压抑和烦闷!“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知是哪个太监说过的一句玩笑话,此时倒令福临眼睛一亮:“吴良辅,咱们出宫到天桥找乐子去!”
顺治皇帝--37.乾门听政至尊无上
37.乾门听政至尊无上
乾清门听政时的顺治,给臣民的印象是那么英睿强干,只有太后知道,这时的顺治,已被佛经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入夜之后,正阳门(即今前门)外的大栅栏便成了城内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此时京城的内城各门早已关闭,灯光寥落,人声渐息,而南城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棋盘街、大栅栏、廊房头、二、三条胡同、灯市、花市、菜市、书场、珠宝市等以及日用百货、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而大栅栏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更加繁华热闹,街市上有栉比的店铺、酒楼茶馆和戏园子,还有五光十色的花市和灯市,的确是一条人群熙攘、灯火辉煌的地方。
自打明朝的燕王朱棣成了明成祖之后,在永乐元年(1403)他就把早先元朝的大都改成了顺天府,建北京,当然他是迷上了北京这座“沃野千里,山川形胜,足以挖四夷、制天下,成帝王万世之都也”。
明代都城北京是在元代大都城基础上改建和扩充而成的,明初为了便于防御,将城北比较空旷地区划出城外,也就是把城的北部城垣向南移了五里左右,永乐十七年又向南移了一里左右,形成了今日内城的规模,而皇城(包括紫禁城)又占去了内城的大半,故而商民交易、店市大多集中在前门外一带,而且前门外又是外地人入京的必经之地,京、津一带的农副产品运到京城时先到南城;从南方来的商贾货物也大多以南城为集散地,成为南北物资交流的总场地,南来北往的商贾操着各地方言熙熙攘攘,皆为财富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明代中叶以来由于会馆的兴起,在前门与宣武门之间聚集着从全国各地来的文士官人,故而酒馆、茶肆和妓馆烟馆比比皆是。清初为了京城的治安,不断地清理内城,使居民商贾大多迁到了外城,也使南城的繁华大增。如顺治五年就规定汉人要居南城,“凡汉官及商民人等尽徙南城居住,原房拆去另盖,均听,每间给银四两。”故而,前门日复一日地繁华起来,正可谓五方杂处,百货云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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