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石玉芳拉着小超的手说,“都做好了,等他回来就吃,免得又吃不成。”
柳絮影这时忙对塞上萧说:“你们先过去,我和一民说几句话就去。”边说着边把手中的包裹往桌上放。石玉芳忙接过去,小超也拎了两包小的,笑着、跳着。
叫着向门外跑去。塞上萧和石玉芳也跟出去了。
柳絮影关严了屋门,两只美丽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亮光,快步走到王一民面前,压低声音说:“一民,你介绍给我的刘勃很能于,跟我合作得也很好。我们已经成立起一个反日会小组,共有五个人参加。昨天开了第一次秘密成立会。”
“在哪开的?”王一民问。
“在马家沟花园一个僻静的树阴下面,采用野餐的形式,我们把留声机也带去了,用胡蝶唱的《夜来香》那样一些流行歌曲掩盖我们会议的内容。这一切都是刘勃安排的,他可有办法了!这人讲话也有力量,一开头几句就唤起了我们国破家亡的激动感情。后来大家都低声宣誓:要为消灭日寇,光复祖国贡献出自己的一切,直至牺牲性命!以后由刘勃提议,推举我当组长,我……接受了!”
王一民点点头说:“好。我祝贺你!”
柳絮影脸色微微发红地说:“就怕我力不胜任,今后还得多请教你。”
王一民摇摇头说:“不,你应该多和刘勃联系。我们见面时候谈谈还可以,在一般情况下不要单为什么问题去找我。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要懂得斗争的秘密性,这些刘勃没和你们谈过吗?”
“谈了。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事跟你说说心里更托底。譬如今天我就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今天当然可以谈了,因这里环境巩固,又是自然遇到一起的。对了,我还得补充一句,我说你在一般情况下不要去找我,但是有紧急的、特殊的情况还是欢迎你去的。”
“我懂了。那么现在我就说那件事吧。”
王一民点点头。
“我们为了抵制演汉奸戏,想要联络起全剧团的人,包括老塞在内,写一篇阐明我们‘为艺术而艺术’主张的文章,在报纸上公开发表。这样就可以让整个哈尔滨都知道我们的态度,知道的人多了,日寇就不敢轻易动手了。可是我们里面也有人觉着这样做太露骨了,日寇头子玉旨雄—一看文章就知道是对着他在马迭尔那番讲话去的。如果老家伙恼羞成怒,很可能使局面急转直下,不好收拾。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犹豫不决了。”
“刘勃的意见呢?”
“他说让我们再想想,他也再想想,先不决定。”
王一民知道刘勃这个“先不决定”是准备和他研究后再定的。以他现在的想法,是不赞成马上就发表这样文章的。因为反日会小组刚刚建立,还很脆弱,经不起剧烈的冲击。文章一发表,就等于抛出一张宣战书,也等于告诉敌人剧团的人已经组织起来进行抵抗了,局面马上就会发生急骤的变化。莫如先在暗中把能团结的人都团结起来,进行无形的抵制有利。但是他没把这些想法告诉柳絮影,他也要和刘勃商量埃所以他就对她说:“这问题是要慎重。刘勃在剧团里边,了解两方面的意见,我想他会做出正确判断的,你再和他研究一下吧。”
柳絮影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忽听外屋门响,王一民推开里屋门一看,是李汉超回来了。他跑得热气蒸腾,汗流满面。
柳絮影和李汉超并不太熟,对他了解的也不多。塞上萧遵从李汉超和王一民的再三嘱告,尽力为朋友保守机密,也从来没当柳絮影讲过他的政治面貌。所以柳絮影只知道李汉超和塞上萧是好朋友。同学和同乡;再是李汉超现在领着家口从吉林老家来哈尔滨找事情做,如此而已,别的就一点也不知道了。但因为他和塞上萧是好朋友,和王一民也很莫逆,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所以对他很尊重,很热情。现在见他进来,就忙站起来打招呼。李汉超和她寒暄几句后就问玉芳和小超哪去了2他们告诉他都到上屋老塞家准备酒菜去了,一会要向他们夫妻举杯共祝这个可纪念的日子。
柳絮影陪着他们说几句话就要到上屋去。王一民让她告诉石玉芳,汉超已经回来了,随后就去。柳絮影答应着走了。
李汉超送她到外门口,然后关严门,回到屋里,对王一民兴奋地说道:“省委认为你报告的情况有双重价值:一是避免汤北游击队遭受敌人的偷袭,弄好了还可以打一场出其不意的伏击,以偷袭反偷袭,打垮饭田大佐的精锐部队;二是进一步证实了省委已经初步掌握的情况:游击队内部出了叛徒和奸细!据掌握:敌人搞了一个叫‘民生团’的特务组织,打入了我们迅速发展的游击队,他们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小伙。省委准备通知游击队,利用这次敌人的偷袭,引蛇出洞,一举把内外两股敌人都消灭掉!
“省委已经采取紧急措施,选派了两位有经验的老交通员,分水旱两路,昼夜不停,赶赴游击队。随后又派了一位省委委员,另走一条旱路。也是兼程前进。省委估计:昨天夜里敌人才批准偷袭包抄的作战方案,如果一点也不耽搁,今天上午开始布置的话,最快也得明天上午出兵。所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们三路人员都可以抢在敌人的前面赶到。即或不顺利,起码也可以有一路人员赶到。只要有一个人抢在敌人前面,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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