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夕用一切救赎手段力图挽回文森特·庞德,可是在她生日之夜花好月圆之后,美国愤青又挥戈污秽之地,旧态复萌。
何佳夕一烦的时候,必去疯狂购物,黄昏时分,她来到了“中粮广场”。
58
伊能栋上次采访“本色发屋”时,老板给了她一张六折优惠卡。她决定先去“本色”做个按摩,再去“藏酷”听摇滚。
“本色发屋”位于“中粮广场”二楼,有一种白领与后现代混合的氛围。伊能栋躺在按摩间,漆黑一片,她冥想着伍方舟,体内有种轻微的漾动,这时技师进来了,燃起了蜡烛。
伊能栋仰望着发屋的屋顶,就像厂房的屋顶,由钢铁重金属打造而成,铁架钢架可能还有铝合金架悬空而置,涂着深黑色的漆。
技师递茶给伊能栋,伊能栋坐起喝茶的同时,借着烛光打量着技师。女技师二十出头,白衣大眼小脸束发,清丽似江南女子。
技师:“小姐,听什么音乐?”
伊能栋:“杰妮亚·唐恩有吗?”
技师:“有,请躺下。”
伊能栋躺下,杰妮亚·唐恩的歌声缓缓送出。
技师在她面颊上涂抹按摩油,然后开始细致入微地按摩,伊能栋合上双目,在小姐适度的指力中,完全放松。
女技师:“重吗?”
伊能栋:“还行,这里面干吗这么黑呀?”
女技师:“按摩一定要在黑暗中,有一点光就行。”
伊能栋:“为什么?”
女技师:“因为按摩是对人体的一种升华,只有在黑暗中,你才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在跟你的思想对话。”
伊能栋:“什么,按摩还能按出思想?”
女技师:“对,表面上看,我是在触及你的头部,你的双肩,你的手臂,但是通过我手指的语言……”
伊能栋:“手指还有语言?”
女技师:“对,对我们来说,手指的语言就是通过触及客人的皮肤、骨骼和穴位来理解客人,进入客人的理念空间。”
伊能栋:“小姐,那你怎么理解我?”
女技师:“有一个比你大很多的男人在追你,你很困惑,因为他是你老板。”
伊能栋猛起身:“我靠,你还真说对了。”
女技师:“小姐请躺,还没做完呢。”
伊能栋:“你怎么知道的?”
女技师:“从你的穴位和筋络能感觉到,你是那种坠入爱河怕着凉,爬上岸又上火的女人。”
59
在“聚龙花园”一间书卷气很浓的办公室里,伍方舟正在电脑前击打键盘,他要在这个周末,完成《都市夜报》的改版方案,下周提交编委会讨论。
工作可以忘掉一切,伍方舟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虽然他的情感之路异常坎坷,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和皇甫雁离婚,他们两年的婚姻眼看着就要灰飞烟灭。
他又想起了舒洁,那个《北京奋青报》的年轻女孩,给他设了一个巨套,诱使他出轨,造成他与皇甫雁婚姻破裂,再把他始乱终弃,往澳洲一走了之。
皇甫雁、舒洁的印象随之被伊能栋替代,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这么快就跟他有了一腿,而且还是跟他隔了很多级的下级。此刻,伍方舟挺想见到伊能栋的,想让她在一旁看他工作时的神态,但是伊能栋已回短信说不来了,他只能选择埋头工作。
在舒洁那里他遭到了耻辱,在皇甫雁那里他留下了悔恨,在伊能栋这里他捕获了幽情,这一切转化成伍方舟拼命工作的动力。我们经常能看到这样一种男人,他一个人呆着就碌碌无为、浑浑噩噩,一旦跟女人混在一起,顿时才华横溢,精力过人。伍方舟就是这种男人的典型,在被女人热爱或摧毁之后,都能唤起一股爆发力,对人生进行一轮强势出击。
现在,伍方舟就把这股爆发力释放到他对《都市夜报》全面改版的激情中。
---------------
《先拿自己开涮》27
---------------
60
跟《中国作家》的诗歌名编方文认识已有一个本命年的进程了,十二年,一个本命的轮回让我们的黑发逐渐稀疏。
在我们这个圈儿里,我们在二三十岁时就互相称老,我叫仙儿老、张弛叫弛老、李大卫叫卫老、杨葵叫葵老,唐大年小名叫牛牛,所以我们都管他叫牛老,方文不叫方老,我们把他的姓名组合起来,叫他放老。许文坛上有郭老、巴老、艾老、臧老,还不允许我们也当回老?
在闯荡文坛诗坛的岁月里,我们从不管名人叫老师,因为我们无师自通,根本没人能当得起我们的老师,而且我们能把老师教得比我们还坏。所以我们管北岛叫老北岛、管食指叫老郭、管芒克叫老猴,管江河叫老余、管多多叫老毛头、管唐晓渡叫渡兄、管王家新叫家兄、管西川叫川兄、管雪迪叫迪兄,只有管海子叫小查。
后来我们开始老了,圈儿里又改变了称呼,我叫老仙儿,张弛叫老弛,李大卫叫老卫,杨葵叫老葵,唐大年叫老牛,方文叫老放,艾丹叫老丹,石康叫老康,狗子叫老狗,老狼依旧叫老狼,王朔当然只能叫朔爷。
记得1988年北京作协在八大处举行新时期诗歌讨论会,主持人叫我发言时说:“下面请大仙同志发言”。我听着别提多别扭了,就跟武林大会上的司仪说:“下面请西门吹雪同志发言,梅超风同志做准备。”
52书库推荐浏览: 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