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东西,都是死的。没有人掌握,和废品有什么两样?师兄,你有人,所以,你有的东西比我们更多。”
买买提眉花眼笑:“要是我有这两样东西,就不怕跟警察比赛了!”
海达尔点头:“你会有的,不,应该说我们会有的。”
“唉,我也知道赤手空拳斗不过共产党,前阵子,我让兄弟会的人打派出所的主意,没搞成,还死了一个人。”
“师兄,以后有我在,你再不用为这种事发愁。”
“可是,老师只希望我好好讲经,而且,最好是永远留在这片沙漠里。”
“师兄,你要为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干的事,就像在共产党的心窝里撒了一把沙子。目前他们好像奈何不了你,没有对你下手,但能过多久呢?时机一成熟,他们肯定要拿你开刀,到那时,恐怕老师只希望你变成哑巴,并且永远忘记他的名字。而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们,他们能保护你吗?”
买买提沉吟良久,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老师如果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他会不安的,我太了解他……他会认为我们背叛了他!”
海达尔胸有成竹地说:“独立才是我们惟一的目标,我们这也是在帮他报仇。他家大业大,年纪又老了,胆子越来越小,和我们越来越想不到一起了。为了我们维族人能够独立,为了建立一个伊斯兰国家,我们不一定都要按他的方法去做。回过头来,我们把事情办成了,面对事实,我相信他也会赞同的。”
买买提有所心动:“嗯,你是说……,等我们做出一点事来,再跟他说。”
海达尔点头:“是啊,他现在是说得多,做的少,我们先做不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
海达尔喝了一口茶:“首先,我要把你的运动员训练成战士,圣战的战士!那几个不够。”
“好,我去组织人,光恰克镇就有不少,附近的几个乡更多,你要多少?就怕你训练不过来。”
“一次不要太多,另外你还得帮我找个地方做训练基地,要隐蔽一点,但要方便出入。
”
越野车停下,马赛第一个下车,朝车里叫道:“亚里,醒醒,亚里,到家了,回去睡吧!”
陈漠军也跳下驾驶座:“先别急,跟局长汇报完了再回去。人没抓到,还想睡大觉!”边嘟哝边走进办公楼。多里昆、刘保山垂头丧气地跟在后边。
马赛厌恶地望陈漠军的背影,亚里下车打了一个大哈欠:“走,咱们打呼噜给局长听。
”攀马赛的肩往前走,“抓不到人怪我们呀?要怪去怪赵副书记。妈的,好在那些法官检察官枪法不准,要不,咱们俩现在是死人了。也不知道算不算烈士?”
马赛笑:“也不能怪赵副书记,人家也是好心帮忙。”
“那你说怪谁?哦,对,怪调查组。”
“也不能怪调查组,人家是奉命调查。我看,要怪就怪局长。因为他工作没做好,所以被调查,导致整个行动受到影响,让牙生有逃跑的机会。”
亚里松开扒在马赛身上的手,睁大眼睛:“你、你把这些话说给陈头听,我打赌,他会让你自留地里呆到退休。”
马赛笑:“要是再这么办案,我宁愿去陪老政委,在自留地里等退休。”
*
办公楼走廊里,几个背着摄像器材的人跟随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秘书敲门:“李局长,乌市来了几个记者,要采访你。”
李东阳的声音从门里传出:“你告诉他们,我马上要开会,不接受采访。”
这时,人群中走出白晓莎;“李局长你好!我是边疆电视台记者白晓莎,我们在做一个宣传国家民族政策、宗教政策的专题,我听过你的报告,你在会上请求我们新闻单位积极配合反对分裂斗争,不知道是不是说说而已?”
办公室门开了,李东阳微笑站在里面。
*
陈漠军边脱下外衣倒了一杯凉开水一口喝光,接着又倒一杯。
这时有人敲门,陈漠军头也不回说道:“进来,不是叫你们洗把脸马上去见局长吗,想要我帮你们洗……”看见了进来的人吃惊道:“啊,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是陈漠军的妻子刘丽:“怎么,我不能来呀?我老公丢了,我来报案!”
陈漠军赶紧去把门关上,恼火地:“我说刘丽,你吃错药了,喊什么喊?”
“你才吃错药呢!一个大男人扔下老婆孩子十几天不管,你想饿死我们呀?”
“唉,你小声点,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行不行?”
“你还知道回家,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陈漠军想起了什么,叫道:“哎哟,忘记给你这个月的工资了,我看在哪?”把衣服口袋翻了一遍,找出一个信封,“下乡我垫了两百块,等我报销了再给你。”
刘丽接过信封,脸色稍稍缓和:“你钱多呀,还拿去垫?还有一件事,维维考上舞蹈学校了,你知道了吗?”
陈漠军露出笑容:“知道了,她给我打过电话。太好了!”
刘丽又翻起白眼:“好?学费四千块,什么时候拿来?”
陈漠军为难地:“怎……怎么要这么多?”
“现在你知道了吧?早说过女儿大了要花钱,好不容易攒了几千块,你爸一场病全报销……”刘丽看样子又要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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