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个为什么在我脑中成群结队涌出,颠覆了我的思绪,乱成一个纠结,但现在的我却没有那么一个心情去一一解答。
身体最自主的反应,便是急速跃上摩托车,以不要命的速度拚命冲回家,目的地是我家一旁的车库,那儿有我的好夥伴-大改过的粉红色evo4代。
奋力甩开摩托车,小mio上还插著钥匙,轮胎仍然高速转动著,后照镜因为车身一面倒下而被硬生生折断、压碎,四处飞散的碎片划过了我的脸庞,流下了鲜血,但现在的我,却无心理会。
evo急速奔驰在路上,两颗涡轮全被我打开,然而高速转动的引擎却低声鸣著,我知道,它是在陪伴著我的悲伤,一起流泪…
眼下的我,眼睛里没有红灯与黄灯的闪烁,眼前所有的道路与交通飙志,彷佛全是绿的、笔直的,任由我不断加速、加速。
车身不断来来回回高速扭曲著,使得好几个路口,险些造成了车祸,警车不断在我后方鸣著警笛与喊话,但普通的警车怎能敌的过我最高时速能够飙到两百八的evo?
一辆接著一辆的警车被我远远甩在后面,但聪明的警方仍然在我的前方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著我的来临。
【对警方来说,此刻的我或许是个疯子,一个因为担心爱人安危而疯狂的疯子】
终于,在下了高速公路后,我看见前方布满重重警力,猛烈踩下了煞车。
一阵急促的摩擦声响起,弥漫了烟雾,承受强大冲击力过后的我就像是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下车,只是颓然地摊在驾驶座上,流著眼泪。
约七、八个警员置身在我车旁,全部赫枪实弹让手上的枪口对著我,在吓阻过后,见我仍没有反应,便一把开启门锁,踹开了车门,一把将我托出车外,反扭著我的手臂。
一个年轻警员立刻向前,搜出了我身上的学生证,发出了冷潮热讽。
「唷~台大的高材生欸!竟然也会这么疯狂,喝太多了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让最本能的反应,来反映我的心情,我的悲伤与焦急。
无力地松开了双手,双脚一软,膝盖笔直地跪了下来,地面上摊著我大面积的泪水。
「求求你们¨让我赶快去医院看我老婆好不好¨她流产了¨很需要我…」
也许是我的悲伤,感动了他们,让法律在制裁之外,不外乎添加一些人情。
最后,我没有被带回警察局,而是由警员们开著我的车,载著我来到省立桃园医院。
急诊室的手术房内,我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她,正微微闭著眼睛,彷佛随时就会张开,我多么也想闭上双眼,因为她苍白的脸庞所散发出来的虚弱气息,实在让我不忍再多望任何一眼。
但是我却不能,因为我必须守在她的身旁,每一分每一秒,直到看见她睁开双眼,才能狗让我对她的心疼开始放心。
然而,该死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谚明,你还不回宿舍来喔?明天要期中考耶…」
不等同学将话说完,我复杂无比的心情便开始咆哮了起来。
「操他妈的期中考!老子不念了!」
说完,我便伸直了右手,狠狠地将手机从窗口抛了出去。
然而,我却没有听见手机落地的破碎声,反而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是那么地实际,碎在小婷憔悴万分的面容上。
我坐在她身旁,紧紧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上,则拿著一根菸,但我却没有点燃,不只是因为医院禁菸,而是我心中清楚地明白,抽菸并不能彻底消除我的烦恼与焦虑,唯有在她身旁,不断守候,直到她醒来,才能够完全根除我心中的担忧。
终于,老天爷像是听见了我为她所做的祈祷,让她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后的小婷,一看见是我,便立即又将双眼闭了起来,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痕。
「谚¨对不起¨我不小心怀了孕…」她的声音好低好低,带著哭声的喘息。
「没关系,你人平安就好,毕竟那是我不小心,才会让你怀孕…」也闭上双眼的我,忍不住心中对她的愧疚,再度流下了泪。
「谚¨再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在浴室洗澡时不小心滑倒,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她的声音颤抖著,无力地的双手仍然希望能够紧紧捉著我的手。
「真的没关系,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想让她确切感受到我的温度。
「因为¨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你只是个学生,必须专心念书,准备期中考…」她说出了为我著想的理由,在我听来,是那么地窝心,却也是那么地让我心痛…
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已经哭红双眼的我,还是忍不住再度落泪,带著很深很深的叹息…
【以后,请让我独自承受,你想为我担下的负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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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九年后的伤感
番外篇~九年后的伤感
时光悠悠,转眼间,已经过了九年。
如今,我二十七岁,当上台大精神科的医师也已经一年了,然而,她的出现,却让我做了一个毅然决然的改变与决定。
同事们之间的流言蜚语,虽然过分渲染,但也完全不无事实。
的确,我会选择离开医院,独自一人在外面创立一家小型的私人诊所,完全是为了她,但她的精神状况会变的如此无可救药,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疯子",却不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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