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屋里,高声喊喝:“怎么回事?都给我住手。”大家回头一看,援兵来了,这才松
了一口气,呼啦往两旁一闪,让老程进来。程咬金一看,孙子说得一点不错,樊小姐在
墙角地下坐着,满脸是血,头发散乱,薛金莲、窦仙童正在劝说;几个年轻人拉着薛丁
山,薛丁山满面凶气,还在挣扎。
程咬金满腔怒火,来到薛丁山面前:“你为什么打樊小姐,你说,今天你不说清楚
我决饶不了你。”老程寻思他说这些,薛丁山就能老实,万没想到薛丁山就像疯了一样,
管你是谁哩!他一看是程咬金,火撞顶梁门,把秦英、罗章众人推到一边,噔噔噔大踏
步来到程咬金面前,把胸脯一拔,脖子一挺:“老国公,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去,
你办的好事!”老程一听这什么话:“丁山哪!我办啥错事了?你指鼻子指脸教训谁呀?
我怎么对不起你?”“嘿嘿,老国公,我多谢你给我保的这个媒,多谢你这个媒人,你
可缺了八辈损德。”薛丁山这句话说得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他不该这样责备程咬金,
老程在皇上面前说话都有身份哪!你一个晚辈人,指鼻子道脸地这么说,老程哪挂得住。
老程火往上撞,把巴掌抡起来,叭!就给薛丁山来了一下,“小兔崽子,我教训教训
你。”薛丁山当然不敢还手了,冷笑了一声:“老国公,打得好,您随便打!”
薛丁山这一顿雷烟火跑,几乎把老程气得浑身栗抖,脸也变色了,胡子也撅起来了:
“薛丁山你个小崽子,你为什么要打人?讲出道理还则罢了,讲不出道理我决不饶你。”
“你随便吧。想问你去问樊梨花,不想问拉倒。”“好,我跟你讲不清说不明,我管不
了你有人管你。”
老程忿忿不平离开洞房来到前厅,见了皇上、军师、元帅,把脚一跺:“薛仁贵,
你那个儿子是怎么教育的?他眼里还有没有老前辈?这个畜牲可把我气死了哇。”他把
洞房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回来的人又作了补充。
薛元帅闻听火往上撞,吩咐一声:“来呀,酒席撤下,升帐!”元帅升座以后,吩
咐中军官:“把薛丁山带上帐来!”
中军官不敢怠慢,怀抱大令,带着亲兵,赶奔后院,把大令往空中一举:“呀——
呔!薛丁山听着,元帅有令,叫你到前厅回话。”薛丁山一听也傻了,不管别人怎么说,
那是私事,令箭一下,变成公事了,抗命不遵,有掉头之罪,他再硬也硬不过去。但是,
薛丁山心里头一百二十个不服,心想爹爹也得讲理。我这一肚子话非得说明白不可。他
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答应一声:“遵令!”迈步离开了新房。薛金莲、窦仙童等女眷带
着丫鬟婆子,把樊小姐从地下搀扶起来,给她擦血上药,苦苦解劝。樊梨花一语皆无,
只是痛哭。男将们一看在这伸不上手,也搭不上话,全都退出,赶奔前大厅。
薛丁山把帽子正了正,袍子抖了抖,来到帅案前头,躬身施礼:“父帅在上,儿薛
丁山参见父帅。”薛仁贵一看见薛丁山,气得脸都变色了,手都凉了,把虎胆一拍:
“薛丁山,你可知罪?”“爹爹,有罪便知,无罪不晓,儿不知身犯何罪。”“你没罪
吗?我问你,为何大闹新房,暴打樊小姐?你这次成亲是奉旨完婚,你打樊小姐,心怀
不满,就是藐视圣上,你知罪不知罪?”“爹爹,说我抗旨也罢,抗令也好,儿我是把
她打了,不但现在打,将来打,我非把她打死不可,儿我没有错。”
薛丁山也够横的,不把事说清楚,反而跟爹顶起来了,薛仁贵哪儿受得了啊?气得
浑身直哆嗦,吩咐一声:“来人,把他推到外边杀了!”薛丁山把双手一背,扑通跪下
了:“爹爹,且息雷霆之怒,儿有下情回禀。我把话说完了,您乐意杀就杀,我决无怨
言。您要单说我打了樊梨花,搅闹了洞房,抗旨不遵,我一点怨言都没有。不过您要说
我打得不对,我死了也不服。”“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打樊小姐?”“陛下,军师,爹爹,
您们先问问樊梨花,她有没有丈夫?再问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到底上哪里去了?其实樊
梨花是有夫之妇;她的父兄也没回老家,而是被她杀死了!众位倘若不信,可到后花园
东北角房中看看,三口棺停尚在,死尸犹存,这如何解释?她为啥隐瞒真象?再者说,
父兄的尸骨未寒,她居然有心跟我拜堂成亲,她还有点人性没有?我薛丁山怎能要这种
下贱之辈呢!我打她就为这些,话说完了,你们对我随便发落吧。”
众人听完薛丁山的叙说,无不瞠目结舌。老程满腔怒火也消了,为了把事情弄清楚,
他亲自带了几个人,到后边去了。他先奔后花园,一看东北角这一拉溜五问房,命令亲
兵把门户推开,果然有三口棺材,看了灵牌,老程还不放心,命人把棺停打开,往里一
看,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他在两军阵前见过樊洪,也见过樊龙、樊虎,仔细辨认,果然
52书库推荐浏览: 单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