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樊家父子。又命人把棺材盖上,找了找,没人了。原来樊龙、樊虎的妻子说罢,也怕
惹出麻烦,就回屋去了。老程命人在这儿看守,然后赶奔新房。
这阵樊梨花还哭呢,满屋女眷,正在解劝。柳樊二氏夫人,咬牙切齿,骂薛丁山。
大家一见程咬金进来了,赶快站起来,迎接老国公。程咬金吁吁直喘,来到樊梨花跟前。
他是个直性子,这阵对樊梨花也没好印象了,把脸往下一沉,大肚子一腆:“梨花,你
先别哭,我问你一点事。”樊梨花止住悲声,点了点头,“梨花呀,薛丁山打你,现在
他被带到前厅,他爹非杀他不可,这小子还满肚子都是理,他对我说了很多事,我打算
问问你,你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先问你,你是不是有夫之妇?”这些女眷一听都
愣了,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呢?这老头儿疯了?人家樊梨花是大姑娘,怎么会出来个丈夫?
樊梨花停了片刻,点了点头:“老爷爷,你说的对,是这么回事。”“啊?哎唷,我再
问问你,你为什么说你爹、你哥哥上乡下老家去了?怎么他们的尸体在后花园?有人说
你杀父诛兄,有没有这个事?”梨花停了一会儿:“老国公,要说我杀父诛兄,我没这
么干,反正他们是死了。说他们到家乡去了,这是欺人之谈,的确是糊弄了你们。”
程咬金听了樊梨花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手指梨花连喊带叫:“樊姑娘,我真没
把你看透,你是这么一个人,表面上温柔典雅,实质是男盗女娼,你为什么背着我不说
实话?为什么瞪着眼坑人?我跟你完不了。”
大伙儿一听,这可怎么办呢?摁下葫芦瓢又起,薛丁山刚跳完了,程咬金又来劲了,
事到如今,只好劝说,窦仙童、薛金莲过来连推带搡,把程咬金推到前厅。老程走了几
步,脑子冷静冷静,一琢磨,刚才自己说的话是有点过分,樊梨花究竟是不是那种人?
问她什么她答应什么,一点也不解释,看这意思,其中另有隐情。她为什么不说呢?难
道说我和丁山都错怪了她?可后院那三口棺材又怎样解释?老程觉着这事不太对劲。他
到了前厅一看,大家都在等着他呢。薛仁贵脸像白纸一样,薛丁山在旁边站着,不服不
愤。皇上、军师众将,都在听他老程的信儿。
薛大帅一看程咬金回来了,赶紧欠身离座:“老人家,您调查得如何?”“仁贵呀,
我现在都糊涂了。要说呢,丁山讲的不是没道理,樊洪、樊龙、樊虎果然是死了,棺材
就在后院,我都看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啊。然后我又到了洞房,问樊梨花,樊梨花
全都承认,问她什么,她说有什么,仁贵,你说这事可怎么办?”
薛丁山在旁边笑了:“老爷爷,这一回您不骂我了吧?您不是说我无事生非吗?现
在这事怎么解释?您知道樊梨花是什么样一个人了吧,我打她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
“小子,不管你怎么解释,你打人就是不对,我老觉着其中必有隐情。”
正在这时,军兵进帐禀报,樊梨花的母亲何氏老夫人要求见大帅。薛仁贵一听,很
好,不管樊梨花怎么的,他跟何氏老太大无冤无仇,人家女儿挨了揍,当娘的要出面,
听听人家说些什么吧!大概有些糊涂的事,问问老太太,还能问清楚。薛仁贵吩咐一声:
“请。”
时间不大,梨花的老娘哭得跟泪人一样,丫鬟婆子搀着,走上帅厅。薛仁贵欠身离
座,赶紧迎接。老夫人落座之后,众人都静静地等候老太太说话,何氏老夫人先瞅了瞅
薛丁山,薛丁山满脸不服,拧眉瞪眼,用白眼珠看着何氏老太太。老夫人没计较这些,
扭项回头,对薛仁贵说:“薛大帅,老身冒昧,来闯帅堂,见大帅我要说几句话。”
“好哇,欢迎你来,有话你就说吧。”“请问大帅,你儿子薛丁山为什么要打我女儿樊
梨花?而且下了死手。我听说是薛丁山听信别人的话?才把我女儿打了。但是,不管你
听着什么话,你调查没调查?知道不知道详细内情?一不调查,二不询问,伸手就打,
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我相信平西王教子有方,你不会怂恿你儿子干这种野蛮的事吧!”
“这个——”薛仁贵脸一红,这才发现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说出话软中有硬,都
带着刺,比揍自己俩嘴巴子都难受。本来薛丁山这种野蛮的行为,是当爹的惯的吗?可
有那么几句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情。儿子不好,当爹的有一定的责任,
教的不严,管的不妥。明明这老太太是指责自己,还不那么说,这薛大帅哪受得了哇,
但是有错,还得承认错呀!“老夫人,你责怪得对,都怪我薛仁贵教子不严,才今天人
前显丑,梨花姑娘被打得那么惨,我绝对不会饶他。一定严厉惩处薛丁山,给梨花姑娘
出气,给老夫人出气。”“多谢大帅。老身来此,不是为处分二路元帅,也不是为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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