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说过不许我们插手吗。你不要总是苦着脸了,试着换一种眼光去看待不好吗?”
“这不是眼光不眼光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很生气。”
“这就是了。就因为你在头脑中已经对她怀有敌意了,所以理所当然留下的都是坏印象。”
纳希亚斯似乎是不想把关系闹僵,他用手抚着下颚感慨颇深地说:“你也不要太在意啦,嘉兰斯。那个小姑娘也没有说不可能再次夺回寇拉尔,就连我们,不是也在这犹豫不决的半年中反复讨论过很多次都没有结果吗?”
可是嘉兰斯的脸色却不见好转:“那种程度只不过是小孩的想法。她怎么会知道事情何等艰难,只会在那里随意妄言。”
“即便如此你不认为她一直都很专心地听着寇拉尔城的构造吗?只要听了那些,即便是脑袋中只有虫子一般智能的人,也应该明白那是一座更本不可能偷偷潜入、何等易守难攻的城池了吧。”
“纳希亚斯大人。难道连纳希亚斯大人也像国王陛下一样,准备依靠那样一个小姑娘作战吗?”
嘉兰斯已非年轻的男人了,大约有四十岁左右。无论是出于本身的顽固,或是出于依靠像自己的剑一样确实的东西渡世者的习性,他好像根本看不出那个小姑娘会有什么价值。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让,陛下说宁可舍弃我们拉蒙纳骑士团,也要那个少女。将篡夺王位者驱逐出首都,让他再次戴上王冠的两千士兵,还不如一个少女。”
嘉兰斯皱着眉头总括了大家意见,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可笑:“虽然有点失礼,可是没有陛下的话……”
“你们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也一样。”纳希亚斯爽快地说道:“不过,陛下似乎是真打算把那个少女当作同盟者了,如果陛下那么说全是因为那个少女的话,我倒是也想知道其中原因何在。因为我们毕竟还是德尔菲尼亚国王的臣子,如果无法给予国王相信的事物以充分的信任,那实在是很糟糕的。”
“纳希亚斯大人……”嘉兰斯还是一脸惊讶,不过很快他便耸了一下肩膀说:“我无法阻止您下命令,不过您真的想让我跟那个小女孩打上一场吗?”
“这是陛下的意志。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想确认一下。”纳希亚斯的表情很严肃:“嘉兰斯,无论如何,陛下总算平安回来了。在那内乱之夜,以仅仅一个人越过帕奇拉以来,就一直杳无音讯的陛下…”
“是。总算是平安无事了……”嘉兰斯的声音慷慨激昂。
纳希亚斯的感觉跟他一样,染上一层薄薄水气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感动。脸上浮现出有话在心口难开的苦涩神情:“这半年,德尔菲尼亚最后的国王被狼吃了的恶梦,我不知做了多少回。不能帮助陛下,听任寇拉尔夺权篡位,结果我还是无法搭救以巴鲁为首的那些德尔菲尼亚忠臣,唯唯喏喏的遵从于佩尔泽恩的那种强迫性的屈辱……不,比起我来,现在的巴鲁、硬骨头的费尔南伯爵,还有德拉将军他们正过着怎样的生活啊,光是想着就让人觉得如同在沸水中煎熬一般。”
“那是理所当然的。对我来说,不光是那些,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过多少次了,希望陛下能够平安。”
“是的。陛下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胜利女神。”
“纳希亚斯大人!”
纳希亚斯对自己忠诚部下的抗议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换成了稳重的微笑:“我也想相信。应该给真正的王戴上王冠,而且不需一丝害怕,只要那个少女是真心实意地要赶走寇拉尔。也许那是可以实现的……也许那个少女真的可以办到。”
纳希亚斯没有再说下去。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这句话到嘴边,他还是放弃了。
年轻的同僚们曾给他写过信,但只是一些普通的慰问,丝毫没有涉及到有关王宫内情的事情。改革派的触角已经伸到这种地方了吗,他感到愤怒和焦虑。
虽然进行了秘密邀请,但只要没有能确实战胜一万人的近卫兵团的保证,各地的领主们根本没有参与的意愿。更不用说这并不是来自王族的提议,仅是由一介骑士团长所提出的。
就在这种已经彻底绝望,觉得没有办法只好遵从的时候,他们出现了。而且一如既往地将矛头指向了寇拉尔。
“我想相信。”拉蒙纳团长再一次说道。
此时,在要塞中的浴室里的两个人真真正正可算是汗如雨下了。
这个浴室是桑拿式的,热水咕噜咕噜地沸腾着,从中传出来的蒸汽被禁锢在这个小木屋里,据说这样能与汗水一起将身体上的污垢冲洗下去。
少女一看到这个就想逃,但她还是被男人催促着,十分不情愿地进了小屋。
浴室是两重构造的,分成桑拿小屋和用水清洗身体用的清洗室。小屋的下面摆了个大瓶子,用来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灌送热水的。不仅如此,还有从井里打水的,烧火的是四个专门负责人,确实是奢侈了些。
“怎么样,身上的污垢都被洗干净了吧?”在清洗室里的男人对着小屋大声说着,但他没有得到回答。
小屋宽广的可以容纳两个人,而且冒上来的蒸汽也热得恰到好处。少女不知该把随身携带的剑如何处理才好。
剑是不能拿进去的。但是,少女并不打算把她那不安分的道具放在自己拿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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