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该怎么做?贵御门御贵……”
“御贵”一脸沉痛地抚摸龙惠的脸颊,感觉快被罪恶感击垮了。
她信任、依赖,像这样把纤细身体靠过来的对象不是我。不是“我”。
没有名字的蛇,反复自问自答着没有解答的问题。
我是谁?
为什么而活?
目的是什么?
“你和小姬很像呢。”
美名突然从包包里发出声音。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御贵”的自言自语,语气中没有平常那种有点瞧不起人的感觉:“我妹她以前看起来是个讨人厌的女孩。为了无聊的目标而拼命、逞强。瞧不起其它人,也没有喜欢的对象。明明不知道为什么要往上爬,却把目标放在高处。总是孤单一个人,是不怎么可爱的女孩。”
因为她躲在包包里,“御贵”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当时对一切感到厌倦,把自己关在房里,拒绝所有事物。可是小姬到最后都没有抛弃我。我那时很讨厌其它人,厌恶这个世界,放弃努力求生的意志,只祈求完美地死去。”她的声音申只有悔恨。
“小姬照顾那样的我,满足于‘姐姐需要我,我不是世界不需要的人’的想法,卑微地,非常卑微地活着。”
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御贵”虽然这么想,还是专注地倾听。
“姐姐依赖妹妹,妹妹依赖姐姐,姐姐浑浑噩噩地保有生命,妹妹保有自尊心。我当时觉得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有一天,从小姬使性子没有端饭给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什么都不吃了。虽然小姬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其实是个温柔的孩子。来敲了好几次门,呼唤我。把食物端来给我,不过我完全置之不理——”她平静地说出事实。
“就这么饿死了。”
“嗤嗤”,她温和地笑了:“很傻吧,够笨吧——无可救药对吧?可是,也不知道我是哪一点被看上,上帝将杀菌消毒寄宿在应该已经死掉的我身上,给了我永恒的生命。消化器官杀菌消毒和排泄器官不快逆流好像是一组,于是当时最接近我的小姬,便被装上不快逆流,心灵完全崩溃了。”包包微微颤抖,宛如痉挛一般。
“所以我好恨好恨。小姬应该可以幸福的。少掉我这块大石头,不再依赖我,小姬应该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是我害她的,我绝对不原谅给我们这种命运的上帝。”
“御贵”拿起放置美名的包包,看到满头白发的头颅正在发抖。
“所以我要变成上帝。集满全部的碎片,变成在这个世上无所不能的万能完全体。然后我要知道上帝选我们的意图,让小姬恢复原来的模样,这次一定要让那孩子活在她应得的幸福中。”
“御贵”用手将美名转向自己,美名怒视着他:“为了达到那个目的,要我变成恶鬼或恶魔都可以。为了让崩溃的小姬恢复原来模样,我会毫不犹豫击垮所有人。一次又一次——就算那不是真正的小姬所期待的。”
她抬头看着“御贵”如此说。
“御贵,没有规定怪物不能得到幸福,对吧?我知道你很重视龙惠小姐,也知道你为这件事有罪恶感。可是,别害怕,追求幸福吧,拜托你。”
然后一副她快哭出来似地继续喃喃道:“让我们看到怪物也可以幸福的先例!我有时会觉得很害怕,怕上帝会不会已经规定了:我们绝对不会有好报。”
不幸崩溃的这对姐妹之一,说到这里便默不作声。
上帝希望我们绝对没有好报,以坏人的姿态存在,只能被讨厌——被杀?被规定不能得到幸福?
不可能有这种事。
可是龙惠如果知道我的真面目,一定会讨厌我。
怪物和人类幸福地生活,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
一回神,面前站了一个人。
“喀哒,喀哒喀哒。”
电车一成不变地走着,偶尔会靠站。放下到站准备回家的人们,再乘载另一批人,极其平凡地在铁轨上行进。天色全暗的窗外一片漆黑,车内的景观也没有变化。因为他没有特别注意上、下车的人而疏忽了。
“怪物也可以幸福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只要重要的人接受自己,待在自己身边的话。”声音中不带感情。
“不过,你们没办法幸福。”
左手握着汤匙的少女,用带着淡红色的枪口般的眼眸盯着这里。
她有一头具特色的狼剪发型,穿着男人穿的休闲服装。
眼球掘子,曾将“御贵”的一切破坏殆尽的少女平静地说:“因为你们会死在这里。”
在“御贵”还没回过神时,她已经面无表情地将汤匙掷了过来。
记忆寄宿于肉体中,能力亦附随着肉体。若用汽车来比喻或许比较容易了解,就算是性能再高的汽车,如果不加油就动不了。而人类的汽油——活动所必需的能量——就是“灵魂”。
贵御门御贵的体内留存着记忆,知道脚要怎么移,手该怎么动。尽管次数不多,他也有过孩童时期打架的记忆,殴打、攻击,或是防御他人的技术,因而得以用记忆的形态被保存下来。
虽然比一般人差,他的肉体也附随了活动身体的能力。要是“御贵”能至少拥有一颗巨大的能量结晶“苹果”的话,就可以用超出这凡庸能力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能力,与眼前的少女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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