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天使。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里给人类盗取火种的巨人。但他对人类的
爱却遭到神宙斯的惩罚:他被锁在高加索山崖,每天遭受神鹰啄食他的肝脏。
这位人类的拯救者给许多诗人带来了灵感:埃斯库罗斯、歌德、拜伦。雪莱
笔下的普罗米修斯也经历了3000年不眠的痛苦,受尽了宙斯所能想出的酷
刑,尽管“没有变化,没有休止,没有希望。但我坚持!”雪莱像其他作者
一样,表现了普罗米修斯与邪恶势力斗争,永不屈服的精神,但同时他又赋
予他其他作者没有刻画的特征,即对他的敌人,对全人类的爱。正是因为这
种雪莱似的泛爱主义使得普罗米修斯即使是在受难期间,也是绝对地安详。
除了爱,一切希望都渺茫
于是,灾难和不公正的时代终于过去,普罗米修斯以他的坚忍和爱迎来了他
那美好的时代:天空成了万古常新的甜美情歌的海洋。大地雄浑深没的喜庆
乐章和月亮令人陶醉的幸福欢歌四处回响。接着,宇宙万籁齐鸣。人露出了
真面目:
自由,不受管辖,不受限制,真正的
人,平等,没有阶级,种族、国家,
没有恐惧,迷信,等级,每人都是
自己的王,公正,温和,聪明……
人心飞越天上最高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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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隐约可见的无限空间。
这位渴求人类同情、赞颂人类之爱、歌颂反抗的诗人在他生命的最后30
年中还写了大量被读者广泛阅读的抒情短诗:《西风颂》、《云》、《致云
雀》、《悲歌》、《哀歌》、《致——》、《有一个被人经常亵渎的字》、
《印度小夜曲》等等。这些短诗表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强烈的个人特色。从
诗名就可看出,这些抒情诗的灵感源泉来自于生活以外的云、风以及各种自
然物的生命,如风的自由和水的气势磅礴。这些是气象诗,是宇宙诗。如《西
风颂》,在其第一节中,风是秋的气息,它驱逐“蔫黄、乌黑、苍白、潮红、
疫病摧残的无数落叶”,而到了春天,它又“给高山平原注满生命的色彩和
芬芳”。在第二节里,诗人唱到风在川流上漂浮的乌云“挣脱天空和海洋纠
缠交接的柯枝”“暴风雨的发卷”“散布在西风清虚的蓝色波涛表面”“似
狂热的酒神女祭司头上扬起秀丽的发丝”最后,随着西风的声音,我们在气
势磅礴的结尾处听到诗人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豪迈的精灵,化为我吧,借你的锋芒
把我的腐朽思想扫出宇宙,
扫走了枯叶好把新生来激发,
凭着我这诗韵做符咒,
犹如从未灭的炉头吹出火花,
把我的话散布在人群之中!
对那沉睡的大地,拿我的嘴当喇叭,
吹响一个预言!呵,西风,
如果冬天已经来临,难道春天还需久等?
我们再看看雪莱笔下的云。在他那首《云》中,我们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云的仁慈:
我为焦渴的鲜花,从河川,从海洋
带来清新的甘霖
我为绿叶披上淡淡的凉荫,当他们
憩息在午睡的梦境。
云的任性:
我挥动冰雹的连枷,把绿色原野
抽打得有如银装素裹
再用雨水把它洗出,我轰然大笑
当我在雷声中走过
云的自豪和云的安详:
当落日从波光粼粼的海面吐露出
渴望爱和休息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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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上空,黄昏的绯红帷幕也从
天宇至深处降临
我敛翅安息在空灵的巢内,像白鸽
孵卵时一样安静
雪莱的这种泛爱主义在他《论爱》的短文中表明得十分清楚,他说“孤
独时,或是虽在人群之中却处于得不到任何同情的被遗弃状态时,我们便爱
花、爱草、爱水、爱蓝天……风无舌而有动听的言词,水长流而有乐音,像
情人单独为你唱出的歌声,会使你的眼睛被不可思议的柔情热泪浸润”。这
种对植物、对大海的爱平息了他的忧郁,如他在 《无题——写在那不勒斯附
近心情抑郁之际》中写道:
太阳温暖,天空明净,
波光粼粼的大海舞踊不息,
蓝色小鸟,积雪山岭,
承受着庄严中午透明的威力。
……绝望在此刻也显得柔和,
甚至像流水,像清风,
我似可像困倦的孩子般躺卧,
在哭泣里消磨尽静
必须忍受的忧患人生,
直到死亡像睡眠无声降落,
我在温馨的空气中
觉得面颊渐冷,听大海在我
垂死的头上送来最后单调的音波。
最后,还有两部作品需要谈一谈,即他的《诗辩》和《阿多尼斯》。雪莱不
仅善于直抒胸臆,也是个有深度的学者。他的 《诗辩》与文艺复兴时的西德
52书库推荐浏览: 邹纯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