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于太空之中,接着他的天才
快乐地飞进他独自的境界。
谁能损害他的名誉,当你
早已死去,连同你的爪牙一群?
如果说上两位英国大师给予济慈以形式,那么,神奇的古希腊文明却给
了他以灵感。他曾一度与他的朋友查理士·考登·克拉克夜读十六世纪诗人
乔治·查浦曼所译的荷马史诗,两人越读越兴奋,读了一个通宵,清晨才散。
但等克拉克稍事休息,十点钟起来吃早饭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
装着那首后来成为英国十四行诗中的佳作《初读查浦曼译荷马有感:》
我游历了很多金色的国度,
看过不少好的城邦和王国,
还有多少西方的海岛,歌者
都已使他们向阿波罗臣服。
我常听到有一境域,广阔无垠,
智慧的荷马在那里称王,
我从未领略它们的纯净、安详,
直到我听见查浦曼的声音
无畏而高昂。于是,我的情感
有如现象家发现了新的星座,
或者像考蒂兹,以鹰隼的眼
凝视着太平洋,而他的同伴,
在惊讶的揣测中彼此观看,
尽站在达利安高峰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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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通过在诗的王国中畅游,以一个诗人的全部活力和敏感,来感受查浦曼
雄迈的风格,渐渐地,他的诗的风格走向成熟,开始写更长一些的诗体。《我
踮脚站在小山之上》就是一首200多行的长诗。在这首诗中,作者探讨了诗
与自然的关系。他写道:
是什么使诗人和智者写作
如不是自然之光的美丽天国?
从一句诗的从容大度,
我们看得出山上松树的摆舞,
听一个故事讲得圆满到底,
我们感到了山楂地的荫庇。
诗人把诗艺和景物联结了起来,他还谈到了神话在诗里的作用。最后的结论
是灵感来自生活,而诗又给生活以慰藉。不过诗人不能局限于生活中,因为
他常常“被高举到世界之外”“打破了我们人间的铁栏/进入到一个奇幻的世
界”。
另一首诗名叫《睡与诗的关系》,还不如说探讨了济慈自己怎样才能成
为一个像样的诗人。诗人一方面十分爱好优美、和谐的大自然,另一方面,
他又想与它们告别,超越他们,进入人类心中的“痛苦和冲突”。
1817年4月始,济慈开始写他最长的诗,即《恩狄米昂》。恩狄米昂
(Endymion)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一个英雄的牧童。为月神所爱,众神之
王宙斯允许他永保美貌,条件是他必须永远睡着。而济慈诗中的恩狄米昂却
是一个忧郁的探索者。他之所以忧郁是因为他在梦中热爱他的美丽的月神,
因而尝到了一种“与宇宙精质结成友伴”的高度快乐。醒来后,便感到人间
的一切都是如此无聊。为了寻回这个梦,他下地狱,入海底,最后遇到的却
是一位印度女郎。正当他打算放弃他的追求,甘于在人世生活时,印度女郎
摇身变成了他日夜追求的月亮女神。原来这就是他的恋人。于是两人挽手而
去,再无踪迹。
济慈曾说,一首长诗可以“考验创造力”。他认为创造力是诗歌的北极
星,犹如幻想是他的帆,想象是它的舵一样。而《恩狄米昂》正是那想象力
的结果。长诗以这样一句名言开始:
美丽的东西是永恒的欢乐
它的美随时而增,它永远不会
化为无物。
诗人一开头就表明人的灵魂对美的追求:梦幻之美、爱情之美、青年男女之
美以及大自然的美。
然而,这种美的追求却遭到了保守的人物的攻击。一位署名为K的人在
《勃腊克武特》这季刊上发表评论说:作一个挨饿的药剂师比做一个挨饿的
诗人要强得多,明智得多。所以,约翰先生,还是回到你的药店去吧。回到
膏药、药丸和油膏盒去吧。只不过,看在上帝的面上,下药时可不要像写诗
那样大用其止痛剂和催眠药。
这种恶毒的攻击没有使诗人气馁,反而促使他对自己的创作作了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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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1818年始,他不仅没有回到药罐中去,反而佳作不断出现。在短诗有
《再读“李尔王”有感》、《每当我害怕》、《灿烂的星》。这后一首诗是
写给他那恋人的:
灿烂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样坚定——
但我不愿意高悬高空,独自
辉映,并且永恒地睁着眼睛,
像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
不断望着海涛,那大地的神父,
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
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像面幕,
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
呵,不——我只愿坚定不移地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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