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雕琢之疑。他的风格很朴实,作品中总有一种恰到好处的魅力。没有一
个多余的字,每一个字都在为整体服务。关于这一点,阿尔夫莱德·缪塞曾
写过一首赞美诗:
有一个既像卡尔德隆又像梅里美的人,
在现实上面浇注熊熊溶化的铅水;
用他的火炬勾勒出人间的侧影;
他带着这样的模型,把生命的石膏,
完全赤裸裸地投掷在它的背景之上。
在阴暗的人头像没有一笔雕凿,
只有一幅像上帝铸造的青铅假面。
“没有一笔雕凿”用来评价梅里美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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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大理石、猩红——戈蒂叶
戈蒂叶 (Theophile Gautier)像雨果一样也是勇将的后裔,1811年8
月30日诞生在法国南部的塔布。他的祖父是进攻贝尔根·奥普朱姆的第一
人,因而远近驰名。戈蒂叶的父亲受过良好的教育,多才多艺。他对雨果的
《克伦威尔》的序言推崇备至。因而也赞成他的儿子向诗歌方面的发展。他
甚至督促他的儿子进行创作。据说戈蒂叶在写《莫班》,就甭想出来。戈蒂
叶的母亲倒是一位稳重端庄的美人。据说她和其丈夫都非常溺爱和崇拜这个
孩子。因而,戈蒂叶是个生下来就受宠的人。无论是父母,还是亲戚,抑或
是他后来的朋友都赞美他,钟爱他。
这个处处受宠的人却是赢弱的体质。他在所有的运动中只擅长游泳,但
他却一心一意要成为一个运动家。运动家和拳击家成为他最仰慕的对象。他
曾花了几年的功夫学习击剑、骑马和划船。奇迹出现了。他的体质完全变了。
他有一次甚至在测量体力的仪器上打出了530多磅的重量,并在他的自传中
把这件事说成是他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桩事。
说到戈蒂叶的性格,我们可以用他自己的一段文字来作旁证:“我是荷
马时代的人;我生存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不理解我周围的社会。基督不
是为我而生的;我像阿尔齐巴底斯或菲达斯一样是个异教徒,我从没有在各
各他山上采撷过耶稣受难之花;从被钉死者身边流出的、用血红的带子缠绕
着世界的深沉的血流,从没有让我在他的波浪里面沐浴过,我叛逆的躯体拒
不承认灵魂的主宰,我的肉体拒不压制情欲。对我说来,这个大地像天堂一
样不合我的心意,我爱雕像,不爱幽灵,我爱正午,不爱黄昏。使我产生快
感的三件东西是黄金、大理石、猩红。灿烂辉煌、扎实坚固、色彩鲜艳。这
些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用他们建筑我全部的空中楼阁,……我是用雕
刻家的眼睛,而不是用情人的眼睛来观看一个女人的。我一生最感兴趣的是
酒瓶的形式,而不是装在瓶里面的内容。”
戈蒂叶并非最初就以文学创作作为自己生命的目的。他还年轻的时候,
就离开学校,跑到画家李乌的画室充当门生。他自己和他的家人都过高地估
计了他的绘画才能。但这种尝试却在他后来的文学生涯中起到了积极的影
响。首先,他对色彩和形式倾注了毕生的精力。这种倾向不仅表现在他后来
的创作中,也存在于他的生活方式中。据说他定居巴黎时,常常是一副引人
注目的打扮:上身总是穿着一身黑丝绒背心,脚上穿的是黄色的鞋子,手上
带着一把雨伞或阳伞。而在上演《欧那尼》的那天,他觉得打扮得引人注目
是义不容辞的。于是,他定制了一件红背心。这里的红色象征着青年艺术家
对灰色的憎恨。那晚,他成了整个剧院里望远镜的目标。后来,在法国文学
史上,这件红背心一直闪闪发光,成为人生中爱好光明和色彩的一个天真的
标志,也是他与众不同的特色。
这位青年到30岁时放弃了绘画,继而进行文学创作。而他那部成名剧《欧
那尼》,就在这个剧上演之前,戈帝叶就曾与几个朋友去拜访了雨果。雨果
的平易人使戈蒂叶大吃一惊。从这一刻起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他都是雨果
至死不渝的信徒,热情洋溢的赞美者,感恩戴德的弟子,不倦不休的歌颂者。
雨果是他内心里的巨匠和大师。
如果说雨果是他文学上的引路人,就像见雅特里斯是坦丁的引路人一
样,造成他早期性格发展的却是法国文学史上的拉伯雷和魏容。他喜欢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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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色彩上的绚丽多姿和拉伯雷的丰富充盈。在拉丁文学中,他挑选的是些颓
废派的诗人和散文家,如四世纪的罗马诗人克劳地安;二世纪的罗马小说家
阿普利乌;因政治原因而自杀的尼禄皇帝的宠臣兼讽刺作家皮特罗尼乌斯
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喜欢特殊、警奇、打破常规的东西。这就解释了
他那本优秀评论集《畸人集》的来历。他说他要为一小群诗人正名,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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