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兴得嘴巴皮直发抖,停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多谢,多谢,你可帮我破解一个大难题了。”
老女客又笑了:“没什么。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说完,马上就把话题一转,问起乡长身边的秋桂来:“你就是秋桂吧?”
秋桂一傻,惊奇地问:“是。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老女客一笑:“听人家说的。所以晓得你是个善心人。”说完,老女客又把脸转向了乡长:“乡长,我要回去一段时间,有个事想请您帮个忙。”
乡长忙不递地说:“有事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老女客想了一下,遮遮掩掩地说道:“你们乡政府里的那个野仔,我瞅他怪可怜的,我想让您帮他调个好一点的房间,再有,那些扫厕所什么的杂事就莫让他再做了。另外,也想请秋桂这些日子多帮忙照顾一下他的生活。”
这些话老女客说得有些慌乱。脑子活活转的乡长马上听出了味道来,原先还有点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变踏实了,他满面喜气地说:“你尽管放心,等你下回再来的时候,我肯定会让你满意的。”女人到底是女人,平时本事再大,可一碰上儿女情长的事也会马上就沉不住气,暴露出她心里头的弱处和痴傻来。乡长这样一说,老女客的脸当即时就红了,赶紧做贼心虚地解释了起来:“其实这也不关我的什么事,只不过我这个人心软,瞅不得别人家的可怜相。”
乡长心里好笑,嘴巴却顺竿拍起了马屁:“是啊,一瞅就晓得你是个善心人。好心会有好报的,你以后的事业肯定会越做越大。”
老女客顺着这个台阶,赶紧起身告辞。乡长要送,老女客执意不让,乡长见状也就没再勉强,只让秋桂去替她送客了。
老女客的到来,简直比灵丹妙药还灵验,等送完客的秋桂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原先病怏怏的乡长已经换了个人似的一身都容光焕发了起来。秋桂见他正忙脚忙手地把已经叠好的衣裳裤往包包里装,便不解地问:“乡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乡长头也没抬:“出院呗!”
秋桂马上急了起来:“不行,不行!医生早上还在说,你起码还得住院再观察一个星期……”。
“再住一个星期?那我非变成神经病不可!再说,现在终于等来了这天大的喜事,我怎么还在医院住得下去?”
秋桂蛮了起来:“反正我不让!”
“你不让没用。”乡长就跟个三岁崽仔般地嬉嬉笑着说:“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
秋桂说:“你现在是病号,归我管!”说完,秋桂就去抢乡长手里的包包。谁料嬉嬉笑着的乡长警醒得很,猴子般躲开了。这让毫无提防的秋桂身子一歪,整个人都空扑了过去。见势不妙的乡长赶紧扔下包包伸手去扶。也可能是太使力了,秋桂整个人都被乡长抱进了怀里。
那一下,两个人都傻住了。秋桂一身的血直往头顶心上冲,一张本来就红红火火的脸瞬间变得就象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醒转过来的乡长赶紧去松手,可已经来不及了,脑冲血的秋桂借机紧紧地抱住了乡长,恨不得整个人都直往乡长的肚里去钻。
乡长的心头穴“呯呯”地跳了起来,他使劲去板秋桂的手。可无论乡长如何使劲,秋桂的手都跟个铁箍般地难以掰开。
乡长慌了,哀求样地小声说道:“秋桂,莫这样。”
秋桂不理他,只顾用淌着喜泪的脸直往乡长的胸膛里去埋,用梦话样的声音撒着娇:“我偏要!我偏要!”
门外的走廊上停下了好几个瞅热闹的人。又羞又急的乡长沉不住气了,抬高声调说道:“秋桂,莫乱来,这是在医院!”
脑冲血的秋桂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死死地抱住乡长,癫了样地使起蛮来:“我不管!我不管!”
乡长的脸色变了:“秋桂,你再不松手,我可要生气了!”
秋桂固执得要死,赌气般喊了起来:“就不!我就不!”
乡长脑子一热,失去了理智。他威威地喝了句:“松手!”那声音简直比晴天的炸雷更是怕人。
秋桂呆住了,仰起脸来的秋桂瞅见的是乡长那一副简直想吃人的样子。秋桂就跟真让雷劈中了一样,在慢慢地、慢慢地松开自己双手的同时,豆粒般大的泪水也从她月弯般的两个目珠里喷泉样地涌出来了。
乡长傻了,慌慌地叫了声:“秋桂,我……”
秋桂“哇”!地哭出声来,然后用汪满泪水的两个目珠狠狠地剜了乡长一下,这才捂着脸冲出了病房……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的乡长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味道。呆了大半天之后,乡长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主任的电话,没好气地让他马上赶到医院来为他结帐办出院。
乡长是生蛮蛮地闹出医院的,乡长一出院就忙于跑上颠下地到处宣传和筹备老女客要到木樨乡办集团公司的事了。山旮旯头的农民是老实而听话的,自从乡长挨打住院事发之后,卖木樨树的事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了。就连一些与这事没沾没搭的农民,心里也一直都在七上八下地老在担心会有什么事会出样的。这回经过乡长一宣传,晓得集团公司一办起,全乡的农民都将得到大实惠后,一个个在高兴和感激得不得了的同时,也从心底里觉得亏欠了乡长很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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