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讲了,谁没接上来,谁就滚回北医大去吗?”
“跟王阿姨和邓叔叔讲了,他们思考好久接不出来,我一着急,就说出了你的惩罚措施,他们才有了灵感的。颜叔叔接得倒很快!”
“花少,你再跑一遍,还是以刚才这句开始,到你颜叔叔那跟他说,他如果再嬉皮笑脸,不务正业,用错误的文化知识误导广大无知村民,就请他自己乖乖回北医大找林燕去,苦根村大地不适合他。”
花少不情愿地看着华浩。华浩语气一紧,道:“听明白了没?”
花少只好乖乖地去重复刚才的过程,又是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后,花少终于回来了,不过这次他却不眉飞色舞了,看起来有点消沉。华浩问:“怎么啦?”
花少沮丧道:“刚才他们说的话都很通俗,很好记,可是被你一吓唬,他们说的话全都不利落了,特别拗口,我记住后一句,就忘了前一句。现在勉强能回忆起一点来。”
华浩和颜悦色道:“你先说说看吧!”
花少哭丧着脸做答:“好象说的是:昨日入城市,姑娘泪满精,遍身骡皮者,根本不是人!”
华浩心里笑得都快七仰八叉了,可身体还是保持凝重状态,面容平静地说:“花少,这就是你缺乏基础文化知识导致的恶果,由于你脑子里没有任何优雅文字的印记,所以你无法借助于它们来对听到的美好诗句进行关联记忆,这也就是你顾此失彼的原因。从此刻开始,你必须下苦功夫进行训练,当有一天,你跑到西北角,用美妙的声音吐出一串节奏明快、韵味悠然的诗词时,那里的万小花一定会为你扬起高昂的头。”
花少受到华浩给他展示的美好未来的鼓舞,情绪又变得激昂起来,很是兴奋地看着华浩,等候下一首指示。
华浩却说:“为了让你扎扎实实练好基本功,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当回到我这个位置时,不是回到原地,而是回到更高的一个起点,我打算让你改变策略,这次你还是以刚才那句作为起始句,但是你不能再一路狂奔过去找各位站长了,你必须走一步,就停下来对着田地里的村民喊一句,就这样边走边喊,经过一个站长,就变换一句,如此,等你喊回来,我想你应该就记住了。而且你这样,还可以使田地里的人们得到更多的文化教育。你看怎么样?”华浩使用了商量的语言,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态度。花少知道这样会减少见到小花的频率,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是他也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去了。
不过这次花少果然没让华浩失望,经历了比刚才更长更长的时间后,他回来了,站在华浩面前,有气无力地汇报道:“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华浩听得龙颜大悦,连连叫好,对花少赞不绝口道:“花少,好样的,我要奖励你!”
花少听得双眼冒光,可华浩接着说:“你这样的好小子我不栽培,我栽培谁啊,来,我们进行下一首!”
花少闻言不干了,追问道:“奖励呢?”
华浩道:“把你教成个大才子,大文豪,可以获得小花姑娘的芳心,你说这是不是奖励?”
花少立刻就被忽悠住了,很是兴奋地点头说“是!”
华浩道:“那我们开始下一首吧!”
花少却道:“刚才颜组七还要我托话给你,问什么时候下班,他快站不住了,我们还进行吗?”
华浩不悦道“是不是万小丫回家做饭去了?”
花少老实答道:“是的!”
“那下一首转到他那时,你也托句话过去,告诉他说,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给苦根村万民们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而不是让他去从村民万小丫那里吸取精神动力。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要给村民们提供五首诗的精神动力,现在才提供了一首,叫嚷什么下班不下班的,在我们北医大扶贫组,不存在上班下班制度,万民们一朝不脱贫,我们就一直在班上。好了,你就这么跟他说吧!现在请听我第二句,
‘锄禾日当午’!”
花少不敢多言,嘟哝完以后,去重复他艰辛的学习历程去了。大半天以后回来向华浩汇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华浩感觉到周围劳作的农民们士气明显要高一点了,很多人脸上开始有了神色,当然,不排除其中会有一部分是因为被这种劳动方式的新奇所鼓舞的,而另外,自幼荒废了学业的花少已经能将这样一首千古名句念得朗朗上口,华浩自然很是高兴。他紧接着又发出第三句指示“春种一粒粟!”
花少领命而去。
经过训练,这时各个角落的站长们也已经熟悉了工作,不一会功夫,西南角就红旗挥舞,苍老遒劲的声音“春种一粒栗”在苦根村广袤田野的上空悠悠飘荡、经久不息,然后花少迅速迈开小腿,沿着西缘一路不断地“春种一粒栗”“春种一粒栗”,而西南角的这一片农民们被“春种一粒栗”的豪迈宣言所鼓舞,一个个挺胸撅臀、斗志昂扬,直到花少的声音渐行渐远,在茫茫田野上消失不见,那边的情形怎样,华浩就无从得知了,只是过了相当相当长一段时间以后,在东南角延伸过来的那条路上,隐隐约约开始出现花少瘦小而花哨的身影,慢慢地,花少稚嫩的声音也若隐若现地传了过来,随后越来越清晰,最后花少尖细的嗓音“农夫犹饿死”一句一句象洪钟一样撞入华浩的耳膜。而东南角落那一片延伸过来的农民们被“农夫犹饿死”的悲壮气氛所感染,一个个咬牙切齿、神情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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