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当扶贫组的文化干事们再经历了“陶尽门前土”“红旗卷起农奴戟”等诗句的三番五次折磨以后,终于筋疲力尽地回到各自的家里。而领导华浩却显示出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欢笑更是止不住地往脸上涌现,他今天组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村民思想观念教育,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呢!
然而他的高兴劲还没自行凉快下来,就有人匆匆过来给他泼冷水了。
北京医科大学孤独纪事 第34章 是在后世一千年再见耿苏吗?
他正站在万山家门口壮怀激烈、踌躇满志的时候,看到花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对花少打趣道:“今天小花姑娘没来这!你是不是还没跑够啊,为了小花姑娘连命都不要了啊?”
花少慌慌张张地说:“组二,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哪有心情想那个小妮子,我们那边出大事了!”
华浩还不以为然,问:“什么大事能比得过今天的大事,今天我让苦根村民们干涸的心灵得到了思想的滋润,没有什么可以撼动我喜悦的心情了!”
“花五二二四和王组六在吵架,快打起来了,从来没见过两个女人打架,太吓人了!他们让我过来喊领导。”
“花为爱而死?是谁啊?怎么会起这么不祥的名字?”
“就是花五二二四啊,这不是你规定的官号么!”
“哦,那她本名是什么,我认识吗?”
“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她欺负你啦?”
“不是,你不是不允许叫名字么,我要叫出来,犯了错误,你把我开除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小花了!”
华浩气道:“哦,原来你怕被除名,就只是因为小花姑娘?”
花少连连纠正道:“不是,不是,还有重要的原因就是舍不得离开祖父和组父你们俩啊!”
华浩正色道:“你这观念还是不对,你怕除名应该是舍不得离开我们正在从事的事业,不过念你年幼无知,这次就不追究你了,自己慢慢琢磨吧!现在快说那位姑娘的名字?”
“我不敢说啊!”
“你之前已经犯了多少次错误了,我追究过你吗?刚跟你说了,象你和青娃这样的小孩,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思想还未成熟,本来就对形式和内容没有什么理解,怎么叫都不会妨碍你们的心灵,你们就随便叫吧,我不会追究的!”
“啊!哈哈,是真地吗?那太好了,要不真地很不方便,思想很不自由,说什么话都要前思后想,导致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你们成年人可真累!”
“小小年纪,别乱发感慨,赶紧说正事要紧!”
“对哦,我差点把正事耽搁了,告诉你吧,组父,花姑和王艳丽两位阿姨不知因为什么吵得不可开交,又扯头发又抓脸皮的,没想到女人吵架会那么恐怖,他们以前很要好的,怎么突然就撕破脸皮了呢?”
华浩一听是花姑,就来了劲头,来苦根村这么久了,还真是没见过花姑,他就决定去看看,顺便做做和事佬。虽然女人打架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在万民团结共创伟业的前夕,出现这样的不和谐音符,也确实不是件小事,应该去梳理梳理。于是他对花少说:“你带路吧!”
花少领着华浩在七拐八弯的村路里穿行,沿路村户看到两人,纷纷出来行注目礼,胆大的还要邀请一大一小两位领导去家里坐坐,华浩对他们不断点头示意,并一路谢绝。花少这小屁孩却还摆点架子,一路目不斜视,迈着八字步子,大剌剌地往前踩官步。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万海家在苦根村西北端的一座山脚下,偏离苦根村繁华地段较远,门前一条小溪流过。由于依山傍水,倒也树木葱茏。从一排小树底下的小路走进去,就看到了万海家的房子,万海家的房子很会利用周遭的自然条件,让人感觉就是用树桩搭设起来的一样,只见一根根树木一个紧挨一个地扎在泥土里,树木之间的细缝却用泥浆糊住,由于年深日久,干硬的泥浆疙瘩已变成苍白的颜色,一些小土颗粒开始往下掉渣,弄得墙面崎岖不平的样子,有些树缝之间的泥浆是刚刷上去的,还湿糊糊的呢!就是这样的土建材料,竟然整整齐齐围出了三间小木屋,而屋顶则是用这些树桩身上砍下来的树枝铺设的,这些枝条互相交错掩映、支撑缠绕,搭出一个相对比较严密的屋盖架子,在架子上边先盖上一层茅草,掺杂很多树叶填堵漏洞,然后再加盖几层茅草防止风吹草动,屋顶就这样形成了,屋顶和屋桩一起形成一栋巧夺天工的木房子,和周围的自然条件非常和谐,真正是纯天然、绿色环保的宜居所在。可能受到这栋房子浑身土壤和草木的诱惑,房子四周数米开外却是荆棘遍地、杂草丛生,纷纷试图长到这栋房子边上来探个究竟,但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还算比较勤快,将数米范围内的空间保护得严严实实,上边真正是斩尽杀绝、片甲不留,在这片空间之外的小草根、小树条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走近小木屋一亲芳泽。除非它们长成参天巨木,从空中对小木屋进行侵袭,那就轻而易举了。可惜这些草根小树,一方面受到体内遗传基因的限制,另一方面又不掌握对土壤的肥力进行充分利用的技巧,这一辈子就别指望能有那样的建树了,就在这眼巴巴地看着这座端庄秀丽的小木屋被天外飞下来的大风大雨糟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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