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被邱哥说得动了心,就跟着他去了他的家。所谓的家,不过是租的一间仓房,甚至连这库房都有可能是他偷偷住进来的,连房租也没付。让安子吃惊的是,库房里真的关着一个女孩子,手脚被捆在一把断了腿的椅子上,生得模样怯生生,哭得满脸是泪,仔细一看倒真是个漂亮姑娘。
这个小姑娘就是小银子。小姑娘可怜,老爸原是机修厂的钳工,拳头象铁锤一样重,以前机修厂效益好的时候,他老人家每天下了班,捏个小酒盅桌边一坐,吧滋一口酒,挟粒花生米,那小日子过得就别提多舒袒了。不曾想,机修厂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先是拖欠工资,再后来职工下岗,小银子的老爸整个一工人阶级的臭脾气,专爱跟领导找别扭,下岗分流,他老人家首当其冲。
围捕寸板(3)
连憋气带窝火,小银子老爸心里说什么也想不通,下岗了之后成了酒鬼,天天在家里拎着酒瓶子打小银子的老妈,有时捎带脚连小银子一块揍。小银子已经是十几岁的姑娘了,却被她老爸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嘴吧子,无缘无故的说打就打,有时候安子晚上已经睡下了,她老爸竟然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就揍。小银子被打怕了,就跑了出来,不想遇到了“邱哥”,邱哥看她模样长得俊,觉得能换点钱,就将她关了起来。
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那天晚上安子一见到小银子这副可怜的模样,就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再一细问银子,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他顿时火了,三拳两脚打得邱哥趴地上跟鼻涕虫一样蠕动。然后他把那一百块钱扔过去:“滚,别你他妈的再让我看见你,再看见你我打断你的狗腿。”
从那以后,小银子就跟了安子,再也舍不得离开安子一步。她长得漂亮,又知道疼人,安子也特别的喜欢她,自从和她好了之后,人也规矩了许多。但是,规矩归规矩,寸板大哥的事绝对不能说不管,要不然要兄弟干什么?所以当天下午,安子带着小银子去火车站买了两张去弈州的火车票,晚上就上了火车,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颠簸,第二天一早到了弈州。
当安子牵着小银子的手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寸板正一个人抽着烟,穿件高档的丹芝诺牌夹克衫,双手揣在衣兜里,正在出站口外边等着他。
3)
寸板这个人,不象安子似的长得没形没谱,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天生的坏人像。寸板长得方面大耳,眼睛大而明亮,气派威严,是天生做大哥的款式。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细,不动声色中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安子最佩服他的就是这种慑人气度。
看到安子喜形于色的快步走过来,寸板的脸上浮现出宽厚的笑容,他拍了拍安子的肩膀:“够意思,哥们儿没看错你。”安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小事,竹子姐还好吧?”寸板说了句:“还行。”拿眼睛看了看小银子,他那双眼睛很厉害,象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小银子本来就胆小,被这凌厉的的眼光一扫,吓得头都不敢抬。
看小银子那副上不了台面的窝囊样,安子心里说不出的气,可这节骨眼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寸板说了句:“大哥,这就是小银子,非要跟着我来。”
寸板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安子,你跟我来先把东西放下,吃口饭,我带你去找那个欠我钱的周老板。”
“周老板?”安子有些纳闷,问了句:“不是说是候老板吗?”
“噢,”寸板说:“姓周姓候都一样,他们俩合伙开的公司。”
安子哦了一声,揉了揉腿,他坐了一夜的火车,又困又乏。本想先休息一天再办事,但看寸板的样子很急,也就没说话,跟着寸板进了一家站前饭馆,炒了两热菜,要了瓶丰河白,一人喝了有半斤左右。
喝酒的时候寸板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安子一个人唱独角戏,那种沉闷气氛压得安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心里直后悔不该带着小银子来。
等吃过了饭,寸板带安子就近找了家便宜的旅社,要了个房间,放下东西,趁着小银子去洗手间的功夫,他看着安子把一把剔骨刀挽在袖子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差不多了,咱们准备走吧。”安子点了点头,等小银子回来,说了句:“你先在房间里睡一觉,等我们办完事带你去见竹子姐。”说完,就跟在寸板后面出了旅社。
小银子满脸都是怯怯的表情,就象那天被邱哥捆在椅子上的时候一样。她追着安子和寸板两人出了旅社,走得远远的再回头,还能看见她扒在旅社的门口上,可怜巴巴的向这边张望着,就好象他们这是生离死别一样。把安子心里烦得不行,连挥了几次手才把她撵开。
这是安子第一次来弈州,只见满街的车来人往,也弄不清东西南北,寸板伸手拦了辆出租,自己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上,安子自己打开后车门,坐在后面,问道:“大哥,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住什么地方?”寸板回头扫了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我走就是了。”说完,又对司机说了两个字:“皇冠。”
安子没敢再吱声,等车停下来,他钻出车门来一看,眼前一幢外形说不出古怪的大楼,气派的廊柱上是五个大字:“皇冠大酒店”。才知道寸板说的皇冠是指这里,这么说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也在这里包了房间办公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雾满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