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民族解放运动如火如荼。他写诗声援、身体力行,声望颇高,被拥戴为希腊独立军一个方面军的总司令,那是他渴望已久的事情。夙兴夜寐,不辞劳苦--那柔弱肩膀挑起的,是何其神圣的重担啊!正值四月天气,阴雨绵绵。他受寒病倒,一周后就撒手人寰。那皇皇巨著《唐·璜》,写了16000千行,在第十七章时画上了休止符。
他开篇就这样写道:
如今,三十岁,我头发已经灰白,
(到了四十岁,谁知是什么模样?
前几天,我想过戴一头假发--)
我的心灵也同样老迈苍苍;
五月间我就把夏天全部耗尽,
再也打不起精神搬弄舌剑唇枪;
我的生命用完了,连本带利,
我的精神再不能自命为所向无敌。
那不是西班牙贵族唐璜,分明是在说拜伦自己。
希腊独立政府为他举行国葬。出殡时,灵柩上放着盔甲、宝剑和一顶桂冠。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这顶桂冠。
在教会授意下,英国威斯敏斯特教堂拒绝安葬拜伦的遗骨。这里是英国知名人士的国葬地。这实在是教会的一大耻辱。
他葬在了纽斯台德--他少年时代寻找橡树的地方。
碑文是姐姐起草的: 他在1824年4月19日死于希腊西部的迈索隆吉翁,当时他正在英勇奋斗,企图为希腊夺回她往日的自由和光荣。
George Gordon Byron
拜伦(1788~1824),生于英国破落贵族家庭。曾求学于剑桥大学,20岁后游历欧洲各国。主要作品有长诗《哈罗尔德游记》、《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海盗》,最有名的是未完成的长篇诗体小说《唐·璜》。1823年春,拜伦放下尚未完成的《唐·璜》,前往希腊参加希腊民族解放斗争,次年春死于希腊军中。
第30节:雪莱:去似朝云无觅处(1)
11. 雪莱:去似朝云无觅处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有一个字常被人滥用,
我不想再滥用它;
有一种感情不被看重,
你岂能再轻视它?
有一种希望太像绝望,
慎重也无法压碎;
只求怜悯起自你心上,
对我就万分珍贵。
--雪莱
1822年7月8日,雪莱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驾船去接人,船沉人亡。10天以后,人们才在海边找到他的尸体,他的脸和手,以及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都被鱼吃掉了,只能从他高挑的身材和口袋里的济慈诗集判断他就是雪莱。
死时,他30岁不到。而玛丽·雪莱才25岁。
一个天才就这样陨落了。人们把他的骨灰葬在罗马的新教徒公墓里,那里还躺着他夭亡的儿子威廉和同样早逝的好友济慈。
拜伦等好友为他举行了一个希腊式的葬礼,在海边用木柴烧掉他的尸体。火葬的场面极其悲壮,海岸上站满了围观的意大利人。就像古希腊史诗描写的赫克托尔的火葬一样,拜伦以及其他好友向火中投入香料、油和盐,还倒入了大量的酒。
据说,雪莱的心脏特别大,烧了三个小时没烧化,他的好友从火中抢出了心脏,用一个匣子盛起来,交给了玛丽·雪莱。
雪莱死后,玛丽·雪莱携着唯一存活的幼子回到了雪莱的家乡,由她的儿子继承了庞大的家产。而她,终身再也未嫁。
一个女子,25岁以前就不顾一切地醉过,啜尽了人生最美好的琼浆和最苦涩的苦汁,后来的日子就平淡了,一个故事也就该结束了,虽然很多人的故事在25岁才刚刚开始。
一个出身贵族、家境富裕的少年,又天资聪颖、俊美异常,他的一生该是怎样一个华美而圆满的故事?
在伊顿公学(黛安娜王妃的儿子威廉王子和哈利王子就是在这里上中学)读书的时候,因为他的美和聪慧,对学校学仆传统的不肯妥协,激起了同学疯狂的嫉妒,他们甚至成立了一个"恼雪团"来专门欺负他。他们把他逼到墙角,撕掉他的书,踢他,掐他,往他身上吐口水。然而他们发现雪莱的眼中冒着一种让人害怕的光芒,于是一哄而散,而他,只是拾起他喜爱的书,默默地走到如茵的草地上。
他一生的基调都在伊顿中学奠定好了。
他的母亲很不喜欢这个长子,她理想中的男子该是魁梧而剽悍的,而他那么秀美,那么爱冥想,那么爱拿着一本诗集走到丛林里去读,那么狂热地宣扬无神论。
18岁他考进牛津大学,却因为他在学校里散发了一本小册子《无神论的必然性》,又拒不妥协而被校方开除。
他的父亲是一个保守的辉格党成员,一怒之下,断绝了他的经济资助。雪莱,一个庞大家产的继承者,因为坚持自己的叛逆思想而陷入身无分文的困境。
不得已,他只好靠妹妹海伦的零花钱来救济一下。海伦此时正在伦敦一个私立女子学校读书。为此,雪莱常到学校去找妹妹。学校里的女学生也因此有机会结识海伦的这位小有名气的哥哥。雪莱俊美的仪表、潇洒的风度和广博的学识,立即赢得了一群女生的崇拜。其中海伦的好友哈丽特更是对雪莱一见倾心。
哈丽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酒馆的老板,其他的同学都因此看不起她,说她是"堕落的贱妇"。她给雪莱写了一封信,说父亲逼她回去上学,而她宁愿自杀也不想回学校了。雪莱毅然决定和她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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