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我,我一定不肯。我不是小姑娘,太独立,死也不肯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也太平凡,不求名留青史,只希望平静安好,和所爱的人平静走完这一世。
"天空中没有鸟飞过的痕迹,但是我飞过了。"
"使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生命中,是否有些事情必须经历?放弃的前提是否是必须曾经拥有?安娜拥有过,所以从从容容地走了。泰戈尔经过半个世纪的反思,也变得淡定了。
歌手朴树唱了首歌叫《生如夏花》,借用了泰翁诗的前半句,却舍弃了后半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朴树太年轻,又处于消费主义的时代,只求尽情享受,尽情狂欢。"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一边狂欢一边焦灼,又谈什么安静坦然地面对死亡呢?
倒是林忆莲,当年她多么深情地唱道:
"有时爱美在无法永恒,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敢分。"一路走来,她的情路曲曲折折。唱《伤痕》时,她有李宗盛,曲子里满是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未曾想一语成谶,李林和平分手。据说是因为Sandy和20年前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炽。是谁说的,在爱情里,吃不到的葡萄永远最甜。重新在一起以后,她发现她的甜葡萄并非想象的那么delicious。于是又是分手。分手。分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两情相悦却无缘结合,是情人之间的生死相隔。
于泰戈尔,这是痛,却也是另一种福祉,因为"她走时,已在我枯燥的经纬线上,绣上了瑰丽的花边,使我们日夜充满幸福"。那一季短暂的美好,已经足以滋润他后半生的干燥生活。滋润了的,还有那些诗篇。
最后要提一句,有首传播很广的小诗,如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煽情。格调。小资。让我想起飞鸟和鱼,想起梁咏琪的《天使和海豚》。
据说是泰戈尔的作品。
上百度搜索一下,会刷的一下出来近百万条结果,大部分都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你这首诗的作者就是我们伟大的泰戈尔。但是,全诗浅陋直白,缺少灵气和神性,实在不似他的风格--请原谅,我绝没有挑战大众审美的意图--事实是,泰戈尔的各种诗集都没有收录这首诗。
这本是香港言情写手张小娴的作品,流传到网上后被屡次改写,不知怎的就被归到了泰戈尔的名下,遂以讹传讹,真假莫辨了。
有名如泰翁,居然要以这样一种周星驰喜剧式的方式重回大众视野,偏偏这首诗又恰好是他本人的写照。
世事的荒诞和巧合,总让人无法言说。
Rabindranath Tagore
泰戈尔(1861~1941),1861年生于印度加尔各答一富裕的印度教领袖家庭,印度诗人、哲学家。他的诗歌主要用孟加拉语写成,1913年因《吉檀枷利》(即"饥饿的石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也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
第41节:叶芝:起初不经意的你(1)
15. 叶芝:起初不经意的你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叶芝
叶芝。Yeats,Yeats,我轻轻地念道,一种旖旎婉转于舌间,竟如柳丝袅娜春无力。这是一个适合午夜梦回低低地呼唤的名字,是一个千转百回依然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名字。
有人说,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是17岁和23岁,你在这两年中遇到了谁?
叶芝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在17岁开始写诗,23岁遇到了毛德·岗(Maud
Gonne),一个终其一生让他意乱情迷,让他顶礼膜拜,却又可望不可及的女人。他的大部分诗都是写给这个女人的,他怨过,他怒过,他恨过,他等过,可是还是爱她。他用尽所有的方式来写,都是爱。
阴雨连绵的爱尔兰,都柏林。
在推开那扇门之前,叶芝从来都不知道都柏林还有这样明媚的春天。
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
多年以后,叶芝这样写道。
刹那间,雨停了,天地空空,只有眼前这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和她的馨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背景,包括亘古不变的雨水,阳光。她是唯一。后来,她成了民族自治运动的领导人,在万人聚集的广场上演讲,她是唯一;甚至在又臭又黑的监狱里,她依然是光彩夺目的唯一。当有一天,她年老色衰,她依然是唯一。
她是一个神谕,她是一道禁令。
诗?对,她喜欢叶芝的诗,也仅仅喜欢他的诗;他的诗打动了她,也仅仅是他的诗打动了她。
当我看到叶芝回忆毛德·岗的那段文字,一刹那间,我在想爱尔兰那么寒冷的地方有苹果花吗?有那么灿烂的春天吗?有那么让人惊为天人的女子吗?其实,爱尔兰有一首民谣《伦敦德里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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