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最装作任堂惠,跪倒磕头:“哎呀!王家千岁,我和六哥哥在京都结为金兰之好,他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如今我六哥一死,我愿扶灵,送郡主回京。一来替义兄在太君面前尽其孝道,二来也尽了朋友之情。”柴王爷当然同意了。因为任堂崽这个人,在云南很有名气。他是正人君子、文武全才,而且又善行其事。“好吧!再另派董齐、宋亮与你同行。路途遥远,我御妹又刚刚丧夫,望路上多多照料。”“哎呀,王家千岁,您就放心吧!”
柴王传旨,把王强、狄玉尧放了。王强磕头象鸡啄米一样:“多谢王爷不斩之恩。”“哼!非是本王不杀,是郡主替你求情。杨家人与你有何仇何恨,你为何领这道旨意来杀杨六郎?”“唉!我倒是不愿来。只是圣上叫我来,臣焉敢违抗圣命。王家千岁饶命!”“滚!”王强连滚带爬,赶紧离王府,到了金亭驿馆,骑上马,带着车辆,押着任炳的人头,回奔京城。
再说柴郡主。她派人做了个木头脑袋,给“丈夫”安好。一看天气太热,又怕尸体保不住,就用些药把尸体给喂上,装入柏木做的花头棺材。套好车辆,带上军卒,马上出京。董齐、宋亮前边带着柴王的公文给开道,后边是以任炳名义出现的六郎杨景保护车辆。这一支队伍也不小啊,排成长长一溜。怎奈,打店有困难,谁也不愿留灵车呀!全仗有董齐、宋亮和柴王的公文,沿路官府都加意照顾。
这日,路过黄沙岗。刚到岗前,一棒锣响,迎面冲出一队喽罗兵,有一百多人。为首的两个山大王,杀气腾腾,拦住去路。“喂!哪儿来的灵车?留下买路银钱,再放人过去。不然,杀你个鸡犬不留、鹅鸭不剩。”他们这一嗓子,把官兵吓坏了,急忙往后边送信。六郎和董齐、宋亮正说话呢,军兵一报,六郎觉得奇怪:有劫上任的、有劫办喜事的,没听说劫出殡的。“咱们看看去。”
三个人来到前边,六郎把马带住,看了看劫道的,他两眼发愣:啊!是这两人?他忙对董齐、宋亮说:“你们和劫道的说,这是郡马杨景的灵车,他们就不劫了。”“他们认识六哥?”“六哥名声大,你一说就顶用。”“任大哥,咱一起去吧!”“我不大舒服,你们先去吧。”董齐、宋亮二到近前:“二位英雄辛苦辛苦。”见面道辛苦,一定是江湖。劫道的发愣:“少来这套!哪的灵车,快放下!”“我们是从云南而来,保的是柴郡主,棺材里亡人是郡马杨六郎,我们扶灵回京。”两个占山的大王一听,急忙从马上跳下来追问:“谁的灵车?”“杨六郎的。”“胡说!待我们看看。”到棺材头前一看,见上面写着杨景的名字,二人发呆了,忙问:“他是怎么死的?”董齐把经过说完,只见二位寨主嚎啕大哭:“六哥啊,是我们把你害了。六哥呀,英灵慢走,待我弟兄与你报仇雪恨。”
劫灵车的两位寨主,原来是孟良、然赞。这两个人怎么都到这儿来了呢?原来在京城的时候,杨六郎被发配到云南,焦赞被发配到长沙。岳胜和孟良等人带领人马奔太行山,准备到那儿招兵买马,等候有立功的机会,好受朝廷招安。孟良越走心里越不好受,心里琢磨:想当初,和六哥、焦赞在一起,那有多好?现在一个云南、一个长沙,我自己到太行山有什么意思?谁不知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焦赞在监狱里被押,我自己走可不够朋友,我得救焦赞去。走到半路,孟良对岳胜说:“大哥,你先行一步,我有点事,办完再找你。”岳胜说:“贤弟,千万别再闯祸。你一闯祸,就给六哥添罪了。”孟良说:“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哥哥操心吗?”孟二爷骑快马,一个人奔了长沙府。他的胆子,真比老冬瓜还大呀!
孟良到了长沙府,单人独马砸监反狱,真把焦赞救出来了。之后,两个人到了僻静之处,一合计:咱们干啥去?回太行山?太没意思。在岳大哥的眼皮底下,受拘束,不自在。得了,咱看六哥去吧!商量已毕,哥儿俩奔云南看杨景。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两个人挥金似土,距离云南不太远了,也把钱花得分文皆无了。这一天,两人走在半路上,正发愁呢!突然,从路旁密林里,冲出一哨喽罗兵,足有一二百人。为首的两家寨主,横住去路,说要买路的金银。这哥俩一看,气大了:“哈哈,真还有敢劫我们的?那好,我们正没银子花,就朝你们要吧。”哥俩一肚子气,就冲这两个寨主发泄开了,“叮当!”“叮当!”这通暴打,把这两个寨主打得“叽哩咕噜“趴在地下起不来了。旁边的众喽罗兵见这两个大汉这么大能耐,都服了,“哗!”一齐跪倒在地:“好汉爷您饶命!我们都是本地老百姓。因为贪官污吏刮尽地皮、喝尽民血,我们有家不敢回,才落草为寇。如今通上好汉爷,请您到山上当寨主,领着我们能混碗饭吃就行。孟良、焦赞这两个人吃软不吃硬。一看面前这伙人说得怪可怜的,也就把他们饶了。他俩合计:眼下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不如先在山上站住脚,再去探六哥。就这样,哥俩上了山。
这儿叫黄沙岗,孟、焦二人当上了大寨主、二寨主,原来两个头目为三寨主、四寨主。在这儿住定后,孟良派人到云南打探六郎消息。探事人回来报信:“杨景和柴王攀上亲戚,人家得好了。”这哥俩也就放心了:“既然六哥没危险,我们也就别去找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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