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喊得口干舌燥,山上却没人理他。孟良觉得没意思,住嘴不骂了。焦赞说:“降龙木没弄来,挨顿打,还有脸活啊?”孟良说:“这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得了吧!降龙木没弄来,回去无法交差呀!要不咱俩上山说点好话。”“我可不去,屁股都叫人打肿了,我嫌丢人。”这时,焦赞有了主意:“咱们来个调虎离山计,又能报了羞辱之仇,又能盗来降龙木。”“怎么调虎离山?”“你不有火葫芦吗?你给放把火,他们下山救火,我去后山偷降龙木。”孟良说:“此计很妙。”说干就干,这孟良转了半圈,见眼前山坡上是一片松柏树林,心想:就在这儿放火吧!他打开火葫芦嘴,照两棵松树一拍葫芦底“啪啪”打出两个火球,落在松枝上,火着起来了。又换棵树打个火球,这火由小到大,呼呼着起来了。正好今天有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越着越旺。常言说得好:“火大无湿柴“。林中起火可了不得,山火无情呀!树木起火,几天几夜扑不灭。山上喽兵发现了,急忙鸣锣集众。霎时间,从山前山左山右,跑来不少喽兵,连喊带叫都来扑火。有端盆的、提水桶的、拿锅的,扛斧子带锯的,还有抱被子的。
穆桂英刚回到绣房,喝着水,细琢磨:刚才那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要真是宋将来借降龙木,可是我出头的机会。此时,外边传来一阵锣声。她数了数,是三长两短一闷锣:不好!是救火的锣号。桂英一惊,起身刚往外走,穆瓜进来报信:“小姐,山外起火了。”“哪儿起火?”“是东北角!那片松柏林子着了。”桂英听完,又坐下了:“不要紧,那火着不到山寨里。”“你怎么知道?”“今天是西南风,火往东北刮,大火进不了山寨。再说,松柏林对面是官道,道那边是青苗。不怕,一扑就灭。”穆瓜遥远点头,佩服姑娘。桂英想:今天有风,不许人进林子,怎么能起火呢?是不是那两人用的调虎离山之计?“穆瓜,你带二百人去守降龙木,我领人救火,有事鸣锣。”穆瓜得令,两人分手。
再说孟良、焦赞,眼看火着起来了,心中高兴。怎奈山火不往山寨里刮,反而来个珍珠倒卷帘,往回烧。这两粗鲁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嫌火着得太小,忙下战马,用燃着的干树枝往山上引火。怎奈风向不对,浓烟滚滚,呛得两人双眼直流泪。他俩一揉眼睛,大风吹起火苗子,“呼!”把两人的胡须给燎焦了,吓得焦赞扭头就跑,孟良也呛得直咳嗽。这时,山上下来人救火。孟良高兴了,跑到林外喊:“老焦,山上下来人啦!计策成功了,快盗降龙木去。”两人打马如飞,等来到后山一看,傻眼了:降龙树下,围了好几层人,个个还手拿兵刃。穆瓜提面锣四处张望,看见了这两个花狸棒捶,“当当”敲起聚将锣,喽兵齐声高呼:“抓贼呀!”这声音回荡山谷,吓得孟、焦二将按马就跑。这回可好,再也不敢来穆柯寨了。
穆柯寨离连营八十里。两人跑了半天,还差二十来里,孟良带住战马:“老焦,咱俩也没脸回去呀!降龙木没弄来,还挨了二百鞋底。见了六哥怎么说呢?”“可不是嘛!”两人坐在树林子边犯愁了。
太阳快落山了,忽然迎面来了一支队伍,前边还有一员小将。走到切近,看清楚了,是小少爷杨宗保。孟良看见宗保,又乐了,心里话:我何不叫宗保去战穆桂英!想到这,高喊:“贤侄!”宗保一看是孟良、焦赞:“二位叔叔,你们俩不去借降龙术,怎么跑这儿坐着?”“别提了,我俩窝老火了!到在穆柯寨没看见老寨主,看见个丫头叫穆桂英。这丫头太厉害了,不借降龙木不说,还打了我们二百鞋底。我俩也不敢回营见元帅,正犯愁呢!你这是干什么去?”“奉父帅之命,巡营嘹哨。”“贤侄呀,你帮我们去打穆桂英吧!”“不行!我是奉令巡营,在半道上走了,父帅该怪罪了。”“不怕。能得下降龙术,什么事都没了。”“用不着我去,你们准是话没说到。客气点,人家准能给。”孟良见宗保不去,撒了个谎:“宗保,山上寨主说了,冲我们俩,降龙术早借给了,冲你们杨家父子,才不借的。我们挨打,也是替你们杨家挨揍。”“跟我和我爹有什么关系呀?”“我们说,‘杨元帅派我们借降龙木'。穆桂英说,‘少拿元帅吓唬人!杨景没什么了不得的’。又说打我们的屁股是打你们父子的脸。宗保,咱们受过谁的气?叫个黄毛丫头打趴下了,你说窝囊不窝囊?你要是杨家之后,给叔叔出气,打败那个丫头,你要害怕,不是人家对手,就别去。”孟良拿话这么一激,杨宗保可火了:“这丫头欺人太甚。走,待我要降龙木去!”
第 八十 回 杨元帅辕门斩子
孟良用激将法,叫宗保去战穆桂英。宗保年轻火气壮,果然上当。他带领巡逻的队伍,跟孟良、焦赞就去穆柯寨。孟良和焦赞对视一笑,暗自高兴。
刚走几步,宗保觉得不是滋味,问孟良:“二叔,我奉父命巡营,半道走了能行吗?”“怕什么?巡营的又不光你自己,好几伙呢。”“道路远不远?别误了明早晨点卯!”“误不了。取上木头就快回来。”“离这有多远?”本来离这有六十里地,孟良怕他不去,故意说:“二十多里地。走大道远,咱们走近道呀!”宗保想:来回四五十里地,半夜就回来了。他信以为真,带着巡营二百军卒奔穆柯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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