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回 天波府令公训子
任炳在大街上救下了杨七郎,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天波府后角门。任炳说:“七弟,你快回家。”七郎说:“任大哥,你也进来吧!”“不行,我还有东西在登瀛楼呢,得去取回来。”“你可回来呀!”两人分手。杨七郎进角门,把马拴上,偷偷把兵刃放下,回后花园到小屋那去放杨洪。杨洪被七郎捆得胳膊都麻了,嘴给堵得快憋死了。七郎进来松绑,把嘴里东西掏出来:“老哥哥,你出去,我睡会儿。”“七少爷,你身上血哪儿来的?干什么去了?”“我在外边惹祸了,你可别说呀!”说完,倒下装没事。老杨洪刚才被捆得难受,这阵又替七郎担心,不知惹什么祸了,盼大郎哥几个回来。
七郎劈潘豹的时候,大郎领几个弟弟已经离开天齐庙。正在大街上溜达呢,一阵大乱,人们纷纷议论,有个黑小子把潘豹劈了。哥几个想看看去,正好杨继业骑马领队伍路过。老令公是奉旨巡城,他不管打擂的事。哥几个怕叫父亲看着,连忙躲开回府。他们从前面进的,七郎是从后面回来的。这时,六郎也回后院来了,正要去找他们。六郎说:“大哥,你们怎么出去了呢?老七呢?”“他睡觉呢!”“快去看看。”这哥几个先到花园,见杨七郎安安稳稳地睡觉,才放心了。
老令公巡街,听说有个黑小子把潘豹劈了,怕是自己儿子惹祸,连忙回府见太君:“夫人,咱的孩子出去没有?”余太君还吹呢:“令公,你放心吧,咱管的孩子个个听话,这一个月哪也没去。”杨继业不爱听了:“你天天看着来吗?”“还用看着?告诉他们一声就不敢动。”“来人,快把少爷们叫来。”家人急忙到后边传唤。
杨继业有四个贴身家将。年龄都不大,叫杨正、杨大、杨光、杨明。杨正去时辰不大,把大郎等几个人找来。这哥几个心怦怦直跳,怕父母责备。令公说:“延平,你七弟呢?”“睡觉呢。”“他出去没有?”“他喝完酒就睡了,一个月哪也没去。”老令公不放心,亲自领几个家将到后花园,一看老杨洪还在门口守着呢:“杨洪,延嗣呢?”“哦,睡觉呢!”杨洪不敢说七郎刚回来,怕孩子挨打。老令公还不放心,推门看看。七郎早听见父亲说话,心也怦怦直跳,知道惹祸了,一听父亲进来,“呼呼”装打呼噜呢。
老令公放心了,转身到前厅,一摆手叫几个儿子出去。佘太君说:“你怎么了?”“夫人,有人把三国舅劈了,我怕是咱的孩子惹的祸。”“令公,你是多心了,咱们孩子没出去。”“这就好啊!”正说着呢,杨正进来报告:“令公,门外来了传旨官,说万岁叫你上殿,有要事相商。我们叫他进来,他说不逃来,免得耽误工夫。”杨继业听完点头:“快带马。”说完,整整官服,飞身上马,奔八宝金殿。午门外下坐骑,往里走,来在殿角下一看,金殿上鸦雀无声,只听有人在哭,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太宗赵光义满脸怒容。令公不解其中之意:谁哭?出什么事了?仔细一看,品级台下跪着潘仁美,哭得跟泪人一样。令公知道潘仁美哭儿子,可他不知道潘仁美把他告了。“万岁,老臣见驾。”太宗压压火,一拍龙书案:“杨爱卿,你可知罪吗?” 杨继业愣住了:“万岁,臣法犯何律,罪在哪条呀?”“令公,你这是明知故问!”“臣不知为何被召到金殿?”“三国舅被人劈死,你可知道?”“听说。”“凶手是谁?”“这个,老臣不知。”“哼!杨继业,你是装糊涂。潘太师将你告了,你儿子杨七郎登台打擂,劈死三国舅,你为何不来领罪?”杨令公听这话愣住了:不能呀,我刚从府里出来,一定是潘仁美害人。想到这,急忙磕头:“万岁,决无此事。我刚从府里来,我的几个儿子全在家,七郎还在家睡觉呢。想必是老太师认错了人。”潘仁美说:“杨继业,我不认识七郎,可你儿子六郎谁不认得?杨七郎劈死我儿,被困街前,眼看被抓住,那郡马杨景,目无王法,闯重围救出杨七郎。光我一个人看见不算,你问问军兵和五城兵马司黄龙,他们都看见了,他报名了。”令公不信,有人把他带到午门外,外边站着几百名军兵,异口同音说看见六郎救了七郎。老令公还不信,回来说:“万岁,臣不是巧辩,刚才我回府,见儿子全在府内。可是潘太师又言看见六郎、七郎。这么办,放我回府去问问,如果不信服我,可派人跟着,事有事在,万岁意下如何?”赵光义说:“行,信得过你。打河东收下杨家将就没把你们看成外人。放你回府,不怕你放走凶手,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多谢万岁!”
老令公出金殿,上马回府,气呼呼到了无佞楼。老太君正和两个女儿说话呢,见令公气呼呼地回来了,八姐九妹连忙让了出去。老令公火压不住了,脸色全变了。佘太君知道出事了:“令公,万岁叫你有什么事呀?”“夫人,都是你溺爱不明,把孩子都惯坏了。”“孩子怎么了?”老令公就把金殿之事说了一遍:“你还吹呢,七郎劈死三国舅,此事该怎么办?”佘太君一摇头:“说七郎惹祸,我不敢保险,可是咱六儿最听话,办事知深浅,说话有分寸,怎么能干傻事呢?救了七郎还要报名,你信吗?”老令公一听也对。除了七郎,叫人把儿子全叫来。几个人一看父亲脸色,全害怕了,跪下没起来。令公一看不好:“你们怎么不起来呢?”“孩儿有罪。”“什么罪?”“您不让我们上街,我们出去了。”老令公说:“你们惹什么祸了?”“爹爹,孩儿不敢撒谎,只在街上走走。因为憋了二十九天,实在受不了,只转一圈,什么祸也没惹。”令公放了点心,把金殿事一说,问六郎:“杨景,你救延嗣了吗?”“没有!连门也没出去。”令公一合计,几个孩子有什么事都不瞒杨洪。“去,把杨洪叫来。”杨洪到屋里行礼:“老爷、夫人,唤老奴有事?”“杨洪,你是我从河东带来的,这几个孩子你都疼,为他们你操不少心,我都知道。疼他们不能惯他们,对他们要严。”“这个老奴知道。”“杨洪,孩子犯了错你可得说。”“令公,这几个孩子都好,没说的。”“七郎今天出去没有?”“这——”杨洪心里话:不但出去了,还把我绑上。我别说,说了孩子挨揍。“没有,没有。”“杨洪,刚才潘仁美告我状,说七郎劈了潘豹。如果有这事你别瞒,我想对策。”太君说:“杨洪呀,劈死国舅有灭门之罪,再瞒可就是害我一家子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刘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