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妈哟,仁花,不是挺好的么,”老姑坐到奶奶身旁:“仁花姑娘虽然是蒙
古族的,可是,那又怕什么啊!只要人好,管她是什么族的呐,再说了,奶哟,
咱们家,好像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嘻嘻,”
“是啊,奶奶,”我接茬自嘲道:“奶奶,少数民族,好啊,姑姑说得对,
咱们家,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啊,二叔,娶了一个苗族的二婶,老叔,娶了
一个满族的老婶,而我,则与朝鲜族结过姻,呵呵,现在,表弟铁蛋,又搞了一
个蒙古族的对象,啊,奶奶,我亲爱的奶奶,咱们家,真是民族大团结啊!”
“嗨呀,”奶奶苦涩地一笑:“什么团结不团结的,什么这个族、那个族
的,奶奶可不在乎这些,菊子说得对,只要人好,就行,可是,这个疯丫头,我
就是没看好!”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奶奶,蒙古族姑娘不好么?奶奶,你为什么
没看好,难道,她会喝酒?”
“不是的,力啊,”奶奶认真地说道:“能喝就喝呗,蒙古人,都有酒量,
奶奶不在乎这个。说句心里话,铁蛋刚把这个疯丫头从内蒙领回来的时候,奶奶
也挺喜欢的,小丫头人长得的确不错,并且,开朗,健康,还能干活!可是,可
是,昨天,奶奶却意外地发现,发现!”
“奶奶,”我追问道:“奶奶,你发现什么了?”
“她,她,”奶奶扬起生满硬茧的干手掌,极为迷信地嘀咕道:“她,这个
疯丫头,长得没有福相!”
“哇,”我以讥笑的神态,望着奶奶:“奶奶,这,这从哪里能看得出来,
仁花姑娘没有福相呐?”
“力,”奶奶拽过我的手臂,一脸神秘地说道:“力,以前,奶奶没有仔细
地看过她,端详过她,表面看,小丫头是不错,可是,可是,昨天,她切菜的时
候,奶奶突然注意到,她,”说着,奶奶抬起我的右手,用粗糙的手指捏住我右
手的小手指:“大孙子,她切菜的时候,奶奶意外地发现,这个小疯丫头,她的
这根小手指,太短了,简直不是一般地短啊,与正常人的小手指相比,这个疯丫
头的小手指,正正好好短了一大截啊,”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刮划着我右
手无名指最上端的那条浅浅的纹线:“力啊,大孙子,这个疯丫头的小手指尖,
根本就够不到这条线啊。”
“哈哈,”我淡然一笑:“奶奶,这,这有什么啊,小手指短了点,这有什
么不好啊?这跟有没有福,有什么关系啊?”
“力啊,”奶奶继续用指尖,刮划着我无名指的浅纹线:“早头哇,相面先
生说,女人家小手指如果够不到这条纹线,她,就一定是个短命鬼,懂么,大孙
子,就是说:短——寿!”
“啥——?短——寿!”听到奶奶的话,我顿然困惑起来,双眼呆呆地盯着
自己的手指:“奶奶,这,这,哪来的这么些说道啊!”
“豁豁,”听到奶奶的话,坐在炕沿上的老姑,急忙搬起自己的右手,无比
关切地端详起来:“哦,长寿、短寿,还有这个说道啊,以前,我怎么没听说
过,我看看,我看看,我的手指,能不能够到这条钱,哇,谢天谢天,我的手指
尖,将打将,能够到这条钱!”
“真的,”奶奶坚定地说道:“大孙子,真的哟,这是相面先生说的,并且
特别准啊!所以,我背地里,就跟你二姑说了:芳子啊,这个疯丫头命不好,没
有福相,短寿!铁蛋如果娶了她啊,一定得遭罪。可是,你二姑,她不信,这个
死丫头,还跟我动了气!哼,你不信,就拉倒,奶奶也生了气。力啊,大孙子,
奶奶为了啥啊,奶奶还不是为了铁蛋好么,所以,奶奶一赌气就自已回家了!”
“嗨呀,”我瞅了瞅自己的小手指:“奶奶,你又搞封建迷信了,奶奶,”
“哼,”听到我的话,奶奶苍老的面庞,哗地阴沉下来,气呼呼地抬起身
来,喃喃地离我而去:“迷信、迷信,唉,奶奶老了,说话,谁也不听了,就当
我是放屁吧,哼,”奶奶抓过扫帚,再次弯下驼腰,吃力地清扫起走廊的水泥地
板来。
“哦,”我和老姑长时间地面面相榷着,彼此间痴呆呆地张着双手:“哦,
这,”
“这,这,”
“呵呵,”
“嘿嘿,”
“哈哈,”
窗外传来熙熙嚷嚷的说笑声,我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铁蛋、小石头、仁花
仨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聚拢在院中央的卡车旁,我呼地推开窗户:“喂,我说,
你们这是干么啊?”
“去内蒙,拉——牛!”铁蛋一边认真地检修着车辆,一边答道。
而站在铁蛋身旁的仁花,则爽朗地问我道:“力哥,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内蒙拉牛啊?”
“嘿——,”我顿时兴奋起来:“好啊,去,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