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溜进厨房里。
“哎呀,你干什么啊,啊,别胡闹!哎呀,”厨房里很快便传出老板娘沙哑
的喊叫声,以及跛足青年淫荡的狂笑声:“哎哟,”“嘿嘿,”
当老板娘再次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时,已经是衣着不整,头发散乱,我胡乱点
了几个炒菜,她唉声叹气地返回厨房吩咐小厨师给我们炒菜。
“力哥,”铁蛋问我道:“喝什么酒?”
“不,”我摆摆手道:“不喝,”
“为什么?”铁蛋不解地望着我。
我一字一板地答道:“铁蛋,凭感觉,我认为,咱们走错门了,这家饭店,
情况不太对头啊!铁蛋,一会,菜上来,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填饱肚
子,然后,赶快走人!……”
话音未落,饭店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撞开,一个面目可憎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跑
进里间屋:“哎,大哥,不好啦,小二刚才在台球室打台球时跟人家吵起来啦,
一刀把人家给捅啦,现在被派出所抓去啦,咱们赶快想个办法把他抠出来啊!”
“啊,”那个已经大醉的胖男人闻言,立即放下酒杯,推开怀里的三陪小
姐:“哥们,小二这个人很够哥们意思,今天摊了大事,咱们大家可不能瞅着不
管呀,来,大伙集集资,凑凑钱,把他弄出来!”
十几分钟之前还是海阔天空般地胡吹乱侃着的这班人,此刻,一听到“钱”
字,顿时好似霜打的茄子,全部垂下红胀着的脑袋,屋子里顿然可怕地寂静下
来。
“咋的,吹牛屄的时候,一个顶俩,一到动真张的时候,就全都他妈的哑吧
啦!”看见满酒桌上的人,谁也不肯“集资”,掏钱,胖男人不禁破口大骂,唾
沫星子满嘴横飞。
餐桌旁几个一脸无赖之相的青年人,怯生生地嘀咕道:“大哥,我真的没有
钱啊!”
“没钱跑到这里来喝个鸡巴毛酒!”
“……”
“走,赶快走!”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催促着身旁的铁蛋:“铁蛋,
快,别吃了,开——路!”
“力哥,”小石头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吞吞地、恋恋不舍地走
出饭店:“力哥,人家还没吃饭呐!”
“小石头,这饭,咱们不能再吃了,你没看见么,那帮喝红眼睛的家伙,筹
不到钱,没准就得搞到咱们的头上来!”钻进驾驶室里,我对大家解释道,大家
没有言语,很显然他们都没吃饱,很不理解我为何扔下满桌的饭菜,匆匆上路。
为了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我冲着小镜子,对身后的仁花姑娘打趣道:“仁花格
格,你可真能喝酒啊?实在是厉害!”
“哼,力哥,这点酒算个什么啊!”仁花姑娘不以为然地说道:“力哥,到
了内蒙你就知道了,我们蒙古人,是怎么个喝法的,你可能见都没有见到过。”
“怎么喝的呀!有什么新花样啊!”我问道。
“哼,”仁花姑娘端起热水杯:“我们内蒙,喝酒有一个规矩,凡是到了我
们内蒙的客人,吃饭之前,每人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但不能咽下去,得这
样(仁花姑娘学着漱口的样子),就象刷完牙后,漱漱嘴,喝酒之前得先用酒精
漱漱嘴!”
“哇,真厉害,”我惊叹道:“这个,我可练不了,那有多辣嘴呀!”
“我们内蒙,喝酒的高手多啦,”仁花姑娘得意地说道:“跟高手比,咱这
点酒量,啥也不是啊。力哥,我表哥,特能喝酒,不但酒量大,喝起酒来不吃
菜,一色干拉。他找个对象,对象的爸爸更能喝酒。有一次,他在岳父面前吹牛
说:爸,我喝酒不用吃菜,省钱,昨天,我一个人喝了八两酒,只吃了十粒花生
米。”
“厉害,的确省钱!”
“力哥,”仁花姑娘神秘地问我道:“你猜猜,他岳父是怎么回敬他的?”
“他岳父,吃五粒呗!”我顺嘴答道。
“不对,力哥,你没猜对!”仁花姑娘摇摇头,掏出一枚咸鸭蛋,轻轻地剥
开皮:“力哥,他岳父冲着我表哥笑了笑,从碗橱里拿出一只咸鸭蛋,在女婿面
前晃了晃:小子,看到没有,就是这只咸鸭蛋,我都喝半个月啦,直到现在,还
没捅到蛋黄呢!”
“哈哈哈!”仁花姑娘的讲述,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
“……”
……
(一百四十)
天空完全黑沉下来,繁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望着我们;浑圆的月
亮紧紧地跟随在汽车的后面,久久不肯离去;田野里的庄稼也安静下来,进入了
甜美的梦乡,在微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哗的鼾声;鸟儿停止了歌唱,躲进温馨的
巢穴里,尽受天伦之乐;只有不知疲倦的蝈蝈,吱吱吱地嘶鸣着,吵醒正在酣睡
的林蛙,被搅了好觉的林蛙,没好气地、呱呱呱地嘟哝起来。
车外再次下起雨来,雨水越来越大,不知从哪来冒出许多泥浆,把原本光洁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