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玩个什么劲啊,干脆把钱都给你算啦。”,我将抓到的一手乱牌气急败坏地丢到桌面上。尽管奶奶屄是个近视眼,看书写字一双厚眼皮几乎贴到书本上,而一旦耍起扑克牌来,他的眼睛似乎突然明亮起来,任何人甩出去的任何一张扑克牌都逃不过他那双老鼠般细小的近视眼。最后,我只好甘拜下风,再也不敢与他赌扑克牌。
“哈哈哈,服了吧,哥们!”奶奶屄得意地奸笑着,手里继续不停地哗啦哗啦地摆弄着扑克牌:“来,你就拜我为师吧,我教你怎么错牌、怎么码牌,包你把把都能抓到最好的王牌!”
“我不学,这算什么玩意啊,旁门左道,雕虫小计!”
奶奶屄的牌技我始终没有学到手,我压根就没想学。成年以后,麻将牌在全国风行开来,奶奶屄很快就把麻将牌彻底玩透,日臻娴熟,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他能默记住所有码完的麻将牌,然后打出自己希望的骰子数,时常抓完牌便可将其推倒搞出天和的大番。
“哥们,打牌的说道那可多了去啦,如果你想赢钱就得找个合作的人,对方想要什么牌,从眼神里,举止间便能猜测出来,有时还可摆弄手指来传递信息,我按住这个指头,做成这种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
“这是暗示合作者我想要六筒!懂吗?”
“不懂,我不想懂!”……
经过一番费尽心机的努力,在将钞票骗到手之后,奶奶屄便开始肆意挥霍起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直到将所有的钞票消化得分文不剩,然后,再次煞费苦心寻觅新的能够来钱的途径。
奶奶屄骗人钱财不择手段,捉弄起人来心黑手辣,令人侧目。但是他却能烧制出一手绝好的美味佳肴,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
有时,我被他灌得酩大醉,搞得满地板都是呕吐物,一片狼籍,奶奶屄二话不说,非常真诚地将我搀扶到土炕上,安顿好后,小心奕奕地脱掉我的衣服,将一杯热水放置在我的身边等到我清醒之际饮用。接着,奶奶屄又拾起我那件溅满呕吐物的脏衣服,毫不嫌弃地清洗起来,奶奶屄自己一贯不修边幅,而给我洗涤过的衣服却异常整洁、干净。第二天,我偷偷地摸摸口袋里的钞票,分文不差。
“你挺够朋友啊!”我对奶奶屄的行为表示出由衷的赞赏。
“哥们,什么叫哥们啊,什么叫朋友?这就是哥们,这就是朋友!”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奶奶屄继续说道。
“那么我算是你的哪一种朋友呢?厚有多厚,薄有多薄啊!”我问他。
“哥们,你是我新结交的朋友,照比肖振清、邹海波、主要黏他们这些人,你永远都差一层!”
“这是为什么?我赶不上他们,我不够意思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人相当大方,但是,我想说的是,肖振清、邹海波、主要黏都是我的光腚娃娃。如果到了关键时刻,比如你们为点什么事情打起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的一边!这是我处朋友的原则!”奶奶屄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我永远都是他第二等级的朋友。
奶奶屄以及他的那些光腚娃娃们,因受不良的家庭环境的薰陶,生性放荡不羁,法律、道德在他们的头脑里、心目中永远都是苍白的,不具备任何约束力。
有一次,马路上有一位老人正埋头推动着一台载满面包、香肠、饮料的手推车,此路段乃是一处漫长的陡坡,老人累得满头大汗、非常艰难地往陡坡上推着不堪重负的手推车。奶奶屄一伙见状,立即围拢过去,纷纷伸出手去协助老人将车子推上陡坡:“学习雷锋,老大爷,来,我们帮你推!”
“一、二、三,使劲啊,快使劲啊!”
“啊,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们!”老人无比感激地千恩万谢着。
“不用谢,不用谢,学雷锋做好事嘛!”
说话间,几个人早已迅速地将车子推上陡坡,老人深深地喘着粗气,掏出手巾擦试着额头上的汗水,等他转过身来再看他的手推车时,登时把老人气得脑门直冒青烟,这些小雷锋们正在陡坡上疯狂的搬弄手推车里的面包、食品、饮料。
“干什么,”老人惊呼起来:“干什么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小偷,小偷,快抓小偷啊!”
“快跑!”奶奶屄怀里抱着成捆的面包,冲着伙伴们大喊一声,几个小雷锋立即作猴狲之散状,四处奔逃。
“哥们,走,今天我请客!”一个休息日,奶奶屄邀请我去火车站。
“到那里干什么啊!”
“去了你就知道啦!”
我们一伙人吵吵闹闹地挤上一辆公交汽车,奶奶屄的左臂上挂着他那件脏乎乎的蓝上衣,扶着拦杆向车厢深处走去,一对老鼠眼阴险狡诈地窥视着车厢里的乘客,最后,停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身旁。
“哎啊,你们看,外面这是怎么啦!”奶奶屄一声怪叫,立刻将车厢里那些好看热闹的乘客们的目光全部引向车外,奶奶屄的右手在左臂上衣的掩护下,悄悄地伸进正扭转着脑袋向车外四下张望的中年男人的口袋里,继而,十分麻利地将到手的钱包转移给身后的主要黏,主要黏接过钱包,迅速离开奶奶屄,依到车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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