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你再往下一看,好么,几个小时,才绕到半山腰,然后还得往山下绕,绕啊,
绕啊,不很远的地方,一绕就是一整天。山坡上有一小块一小块巴掌那么大的平
地,这在咱们东北,根本没人看得上眼,都懒得去撒种子。可是,在当地,这就
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种着苞米,东倒西歪,高矮不齐。收获的时候,必须
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放到身后的背篓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苞米背
到公路边,再装上板车用人拉回家里去。当地人住的房子就别提有多惨啦,登上
竹梯子,东摇西晃,乎扇乎扇的像是马上就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站在屋
里抬头能看到星星。窗户没有玻璃全都钉着竹条,像是监狱,屋子里湿乎乎的,
到处是一股股霉烂味。夏天走进厕所,大白蛆爬得满地都是,白乎乎一片,恶心
死人啦。那个地方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长得那么地黑、那么地瘦,
你再看看咱东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那个地方苗族人多,
穿得古里古气的,自己还觉得挺美呢!他们男的和女的对山歌,对上了就到一起
睡觉,完事各自回家。第二年还来到老地方相见,如果女的没有抱来孩子,男的
就不承认这女的是他的媳妇,他又与别的姑娘对山歌去啦。……”
“二叔,”我突然问道:“你跟二婶对山歌了么?”
“去,去,去,这小子!”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然轰堂大笑起来,我的苗族二婶绯红着脸,再度低垂下头去。
“大侄,”夜晚,我与老姑同被而眠,我正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老姑的小便,
老姑挪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细腿,以方便我的抠插,老姑轻声地哼哼一阵,突
然,她转过脸来,悄悄对我说道:“大侄,你敢不敢喊你二婶叫苗子?”
“敢,”听到老姑带着怂恿的话语,我打赌似地答道:“敢,”
“那,你到是喊啊,嘻嘻,”
“苗子——,苗子——,”我放开老姑的小便,将头探出被角,冲着二叔与
二婶睡觉的外间屋,纵声嚷嚷起来:“苗子——,给我舀碗水喝!”
“这小子,嘿嘿,”土炕尽头的爷爷教训道:“大孙子,不许胡闹,怎么能
这样叫二婶呐,太没礼貌了!”
……
19
哗啦一声,黑暗之中,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循声望去,身材矮小的二婶,
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衬裤,手里拎着盛满清水的木瓣,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感到
极难为情,嗖地溜进被窝里,脑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嫩的细腿上:“大侄,”
二婶站在炕沿,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喝水啊!”
“哦,谢谢,谢谢二婶!”听到二婶真诚的话语,我不得不钻出被窝,红着
脸,接过湿淋淋的木瓣,咕咚咽了一口,然后,将木瓣推回二婶的手中:“喝完
了,不喝了,”
“喝好喽,那,睡觉吧!”
二婶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冲我顽皮地嘿嘿笑着,我扭过头去,一
把拽住老姑的嫩腿,不怀好意地掐拧一下:“都怨你,都怨你!”
“哎哟,大侄,轻点掐哦,好痛啊,”
“你们两个别闹喽,”奶奶嘀咕道:“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
二叔和三叔相继回来,爷爷的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二叔和
三叔便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可是,所谈的论调却是格格不入,我发现这样一个
可笑的情况,二叔阅读的书与三叔所阅读的书截然不同。二叔喜欢阅读名人们的
回忆录,而三叔则热衷于古代演义类的书籍,诸如三国、水浒、三言二拍等等,
如此一来,两人对历史的看法,便产生了鲜明的矛盾。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义为
正史,而二叔却不屑地反驳他,两人时常争得口液横飞,面红耳赤,最后,不欢
而散。
“哼哼,”望着二叔和三叔再次争吵起来,老叔冷笑道:“这两个伟大的历
史学家啊,各讲各的理,谁也不服谁,谁也说不过谁!”
二叔和三叔所谈论的事情,老叔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从来不参与二叔和三叔
的争执。老叔只阅读一本书:《十万个为什么》,并且,每读完一段后,便要身
体力行地实验一番,老叔有一个令人非常骄傲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小锤子、小
镊子、小剪刀、小电池、电线等等什物。
“你老叔什么玩意都想摆弄摆弄,”爷爷对我说道:“家里的东西,没有他
不敢动弹的,”爷爷指着桌上那台早已哑巴的收音机说道:“这台收音机,是土
改的时候,分到的,你老叔看完书,就摆弄起来,结果,摆弄坏了,再也不出声
了,他也不再摆弄了!”
“妈——,爹——,二哥、三哥、老哥,”正在院子里干活的老姑兴冲冲地
跑进屋来:“妈——,我哥和我嫂子,还有冬冬,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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