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结婚时的大房子,分家之时,已经变卖掉,兄弟叁各奔东西,二姑父拿
着分得的那点可怜的钞票,买了一栋简陋的小草房,走进寒酸的房舍,二姑苦涩
地对我说道:“力啊,二姑家很穷吧!”
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二姑家的确穷得可以,低矮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可是,
虽然清贫,却很整洁,可怜的什物摆放得井然有序,纸糊的墙壁和天棚,没有一
丝灰土。没容我作答,二姑满怀信心地继续说道:“力啊,开春以后,二姑要拼
命地干活,挣钱,二姑向你保证,一年后,我一定要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大侄,
我发誓,要盖就盖好的,并且,”二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并且,一定
要盖灰砖灰瓦的,不然,就不盖!”
当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砖灰瓦的大住宅,认为那便是最豪华、最漂亮的房子。
二姑的脸上扬溢着无限的憧憬,细白的玉手得意地笔划着,绘制着宏伟的蓝图:
“大侄,这个院子的面积足够大,盖栋大房子完全没有问题,盖好房子后,在院
子的前面,栽上两棵大柳树,对,院子里,还要种上樱桃树,大侄,到时候,你
就来姑姑家吃樱桃吧!”
听到二姑的话,我的心里好似当真吃到了红通通的小樱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干,”老姑鼓励道:“二姐一定能盖上灰砖灰瓦的大房子,二姐,
要盖双瓦的那种,”
“快,快,快进屋!”二姑父诚慌诚恐地将爸爸、妈妈、老姑让进屋子里,
他双手一挥,嗖地将我举到土炕上:“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贫穷的二姑,却绞尽脑汁,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摆设一桌丰盛的酒席宴,爸爸
皱着眉头,埋怨二姑道:“芳子,这,是何苦呐,我又不是别人,随便吃点就行
啦!”
“哎哟,哥,看你说的,”扎着小围裙的二姑父,抹着挂满油渍的大手,接
茬道:“哥哥的大驾,光临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说着,二姑父走到桌前,
夹起一枚油乎乎的茧蛹,塞到我的嘴里:“小力子,来,先偿偿这个,可好吃了,
这可是咱们老家的特产哦,你们家那里可没有这玩意啊!”
“哇——,”我一口将茧蛹吐了出来,望着虫子般的家伙,我恶心的差点没
吐出来:“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吗?”
“哥,”炒完最后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围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杯,
真诚地对爸爸说道:“哥,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吧!”
“好的,”爸爸举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忙
避开爸爸炯炯的目光:“干,干杯!”
“干杯!”
“哎哟,”老姑却没有心思吃饭,她不知从哪里拽过一件没有缝完的小衣服
:“二姐,这,是给谁做的啊?”
“哼,”二姑一看,秀脸腾地红胀起来,她一把夺过小衣服,胡乱塞到炕柜
底下,别看老姑年龄不大,知道的事情却比我要多得多,她冲二姑神秘地一笑,
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看到二姑的窘态,我扯了扯老姑的衣袖:“老姑,
那件小衣服,二姑是给谁做的啊?”
“嘻嘻,”老姑瞟了一眼二姑,然后,将小嘴附到我的耳朵上:“你二姑有
喜了!”
“什么喜?”我不解地问道。
“嗨,笨蛋,”老姑拍了拍我的肚子:“大侄,你二姑肚子里有小孩了,那
件小衣服,就是给小孩做得,等生出来的时候,好穿啊,哈,”
啊——,听到老姑的话,我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二姑,二姑的面颊更加绯
红起来,她低下头去,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心不在焉地拨拉着汤碗。
我又瞅了瞅二姑父,他正讨好般地给爸爸斟酒,眉飞色舞地东拉西扯着。我的目
光不自觉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里有小孩了?过不了多久,他(她)便
会从二姑的小便里,钻出来!啊,这,太可怕了!二姑的小便有妈妈或者是都木
老师那么大吗?如果不是的话,小孩钻出来的时候,会把二姑痛死的。我突然想
起那天夜里,爸爸压妈妈时,妈妈嘀咕的话:陆陆的脑袋好大啊,生他的时候,
差点没胀死我!唉,二姑的小便,到底有多大呐?二姑的小便,是什么样的呐?
混蛋,混小子,不要脸的家伙,此想法一出,我登时羞臊难当:混蛋,你怎么可
以对二姑的小便,胡思乱想呐?真不要脸,真该死。二姑,是伟大的,是绝对不
可以亵渎的,难道,你忘了,你不是把二姑当做圣母吗?
“大舅!”我正漫无目标地东思西想着,屋外传来大表哥的喊声,我将脸转
过来,大表哥已经走进屋里,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边,看到正襟端坐在餐桌前
的爸爸,低声下气地说道:“大舅,下午,到我家吃饭去吧,我,”
“哈,”爸爸叹息道:“这,能吃得过来么?”
盛情难却,傍晚时分,满嘴喷着酒气的爸爸还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家,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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