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才心中暗暗吃惊,想了想,道:“东家,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你真想过把乔家的家事托付给我?”
致庸眼睛一亮:“对!这些年来,茂才兄和我北上大漠南到海,做了多少大事,茂才兄的才识学问,致庸一直自愧不如。如果你愿意接手乔家的生意,把汇通天下的事业做下去,我干吗还要舍近求远,去请一个毫不相知的人来掌管乔家的生意!”
茂才深深看他,突然明白那是他的真心。
“啊,这件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东家,我并不是一定反对接着做汇通天下的大事……这样吧,东家刚才的话如果是真的,这副担子,孙茂才接了!”
致庸激动起来:“茂才兄,你说的是真话?”
茂才更加激烈道:“孙茂才是谁,孙茂才是个吐口唾沫也要在地下钉个钉的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致庸大喜过望:“好,太好了!茂才兄,我现在就去见我大嫂,举荐你代替我接管乔家的家事!”
说着他走出去,茂才大声道:“东家,你慢走!”
他望着致庸走远,关上门,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不由得手舞足蹈,自语道:“孙茂才,孙茂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内书房里,玉菡和曹掌柜紧张地站着,等待着。致庸一路走回来,神情激动,喊:“长栓,倒茶,我渴!”
长栓倒一碗茶给他,致庸一饮而尽,大声道:“出去!”
长栓不明就里,提着茶壶走出去。
致庸也不看玉菡和曹掌柜,大声道:“曹爷,太太,我把乔家,交给孙先生了!”
曹掌柜大惊:“东家!”
致庸不回头,也不答应。
曹掌柜看一眼玉菡,玉菡会意,曹掌柜匆匆走出。
致庸回头,疑惑地看一眼玉菡:“他怎么走了?”
玉菡问:“二爷已经为孙先生的事去见过大嫂了?”
致庸道:“还没有,我马上就去。”
玉菡欲说还休:“二爷……”
致庸看她:“怎么了,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玉菡脸色苍白:“二爷,有件事,就是陆氏,也不敢说。”
致庸越来越吃惊了:“什么事,连你也不敢说?”
玉菡走上前,对致庸耳语一番。致庸变色,怒道:“胡说!我大嫂是个什么人,这不可能!”
玉菡道:“可曹掌柜说,他昨天确实亲眼看见孙先生在房里,跪在大嫂面前!”
致庸还是不相信:“胡说!不可能!曹掌柜想干什么?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玉菡耐心地道:“二爷,冒掌柜也没说大嫂和孙先生做什么别的事,他就说了刚才那一件事!”
致庸哈哈大笑,骤然又面色严峻,道:“我明白了,曹掌柜这是嫉妒,他不想让孙先生掌管乔家的家事!他知道大嫂对我乔致庸来说是嫂子,更是一个娘,我乔致庸可以死,也不会容忍别人玷污她的清名!曹掌柜,太可恶!”他大步朝外走。
玉菡追出去,问:“二爷,你去哪?”
致庸回头:“我这会儿就去见大嫂,我要今天就把大事定了,免得夜长梦多!”
陆玉菡无奈地望着他走远,心情烦乱不已。
曹氏住的院门开着,致庸大步走进来。
杏儿忽然跑出,看见致庸,站住了。
致庸吃惊地问:“杏儿,你怎么了?”
杏儿嗫嚅道:“二爷,大太太……大太太一个人在哭。”
致庸吃了一惊,道:“我大嫂在哭?为什么?”
杏儿的声音哆嗦起来:“不……不知道。”
致庸转身冲进曹氏房内。曹氏急忙拭泪,站起,背身而立。
致庸大叫起来:“大嫂!你怎么了? 刚才杏儿说你在哭?”
曹氏哆嗦了一下,道:“谁说我在哭,多嘴的丫头,好好的我哭什么!”
致庸看她一眼,放下心来,道:“啊,大嫂,有件事我想好了,要禀告大嫂。”
曹氏道:“什么事呀?二弟,你坐下说。”
致庸扶她坐下:“大嫂,今天上午你说的事情,我想过了,大嫂要收回家事,致庸答应,但大嫂不可能自己出头露面去管乔家的生意,致庸给二弟选好了一个人,大嫂可以将家事交给他掌管!”
曹氏心中一惊,问:“谁?”
“孙先生!孙茂才!”
曹氏变色,转过身去。致庸仍然兴致勃勃:“嫂子,孙先生这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做起生意来,连二弟都不如他!这些年二弟做的这些事情,全是他的计谋,他的功劳,而且,他还亲口答应,要把二弟刚刚开了头的汇通天下的大事做下去!嫂子,将乔家的家事交给他经管,二弟我放心!嫂子也尽可以放心!错不了的!”
致庸还要说下去,曹氏冷不丁地打断了他:“二弟,他今天说的,要把汇通天下的事往下做?”
致庸道:“对呀!”
曹氏不语,半晌才又开了口:“二弟,你和孙先生谈到了他的薪酬吗?”
“这个还没有。不过我想过了,孙先生非比别人,我们给曹掌柜一份大掌柜的辛金和身股,我们给孙先生两份,不行就三份,总之,我们乔家不能亏待了他!”
致庸道。曹氏不语。致庸看她,起疑道:“嫂子,怎么了?对了嫂子,有人说昨天嫂子见了孙先生,莫不是你和他说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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