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庚道:“哎我说老二.人家把信镖插在你家大门上,你也把信镖插在这儿,那刘黑七他能收到吗?”
致庸回头大笑:“他能!”
转回院内.致庸开始检查男丁们找来的武器,他颇为满意,想了想回头对长顺等人道:“把家里藏的打兔子枪都找出来,该擦的擦,把火药铁砂备好,我们等着刘黑七!”
长顺答应着走了两步,扭头问:“二爷,刘黑七真会来?”
致庸沉声道:“来与不来,在他刘黑七;准备不准备打,在我们!”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
致庸分派了武器,又叮嘱了巡夜的一些注意事项,男丁们摩拳擦掌纷纷离去。
深夜,曹氏带杏儿走进书房,致庸正坐着假寐,一听动静立马惊醒,握镖在手,见是她们,松了一口气道:“嫂子.你病成这样子,咋也来了?”
曹氏无力地坐下,温言道:“我来看看你。我听说你要自己对付刘黑七?”
致庸点头。
曹氏深深地看他道:“二爷,你以为你这么吓唬吓唬他,他就不敢来了?这刘黑七心狠手毒,从不打诳语,说一句就是一句,他要是真来了,你能对付得了他?”
“嫂子,乔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靠外人已经不行了,只有致庸带人以命自保.以示强悍,或者可以吓退强盗,保乔家侥幸渡过这一关,不然别人皆会看我们软弱可欺.乔家人就是想活命,只怕也难呢……”致庸慷慨言道。
曹氏望着他的目光失望而又严厉:“二弟,你觉得你这样就能救乔家?”
致庸不耐烦道:“嫂子,接管家事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让我按自己的方式处理一切!嫂子请回吧,致庸要去查夜了!杏儿,扶着我,咱们走。”
曹氏慢慢站起,离去。致庸看着两人离去,心中翻滚了好一阵,走到院中,恨恨一镖打中院中古树.又拔下来,仰天长啸一声。那啸声如受伤的狼嚎般孤独激愤,划破夜色,久久地在乔家大院的上空回荡。
第四节
清晨,一家人突然跑来书房内喊道:“不好了二爷.刘黑七来了!”
“在哪儿?”致庸一下跳起。
家人嗫嚅道:“在外面打门,我们没敢开大门.不知道有多少人!”
“糊涂!没有上房顶看一看?”
家人依旧摇头,致庸生气道:“抄家伙!”
他跑到院中喊道:“刘黑七来了!你们大家,该上房顶的上房顶!该上墙的上墙。长栓,你们几个跟我去会会这个刘黑七!”
很快男丁们陆续跑出,致庸抄起一把刀,带长栓等人奔向大门。
家人们到底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打开大门却愣住了。只见门外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三十开外的男子,牵着头小毛驴,青色长衫,瓜皮小帽,手中掌着一杆旱烟。
致庸定睛看去,竟是孙茂才。
茂才看着他们奇怪道:“怎么了这是?要打架吗?”
致庸把兵器交给长栓,哈哈大笑着上前,拱手道:“茂才兄,原来是你?”
茂才道:“致庸兄,看样子你没想到我会来。既然如此,我这个不速之客,还是不来的好。走了!”说着他准备上驴走人。
致庸上前一把拉住驴绳道:“茂才兄,我们在太原府虽只有两面之缘,可致庸那时就对兄长仰慕有加,只恨没机会深交。今日既蒙兄台屈驾枉顾草庐,为何又马上要走?”
茂才哈哈一笑,道:“致庸兄,不,我该叫你乔东家了!乔东家,我是听说贵府有难,你身陷重围。孙某乡试归来,名落孙山,在家闲着也无事,想起乔东家当初在太原府替我还了几年的店钱,我欠着你的情呢,此时不来,更待何时?来是来了,可没想到乔东家居然用这个阵势来欢迎我,算了算了,我看我还是走吧!”致庸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不,茂才兄,既然来了,就走不了了!来,把孙先生请进去!”
他朝长栓耳语了几句,长栓领着众人一拥而上,喊叫着将茂才抬起,径直抬往院内书房。
“哎你们怎么能——”茂才大叫起来。
致庸见状哈哈大笑:“茂才兄.这回让你知道知道,我们乔家,想来容易,想走就难了!”
到了书房,众人才放下茂才,致庸一边吩咐上茶,一边又上前施礼道:“茂才兄,请坐,我来帮你压压惊!”
一听压惊,长栓领着众人又起哄般吼了一嗓子,声若雷鸣。
茂才面色不改,稳稳坐了下来。
长栓见状撇撇嘴,去外边倒了杯茶,略带不屑地捧过道: “哎,还认识我吗?”
茂才“哼”一声:“怎么会不认识?”
致庸喝道:“长栓,不得无礼。”
长栓瑶头出门,嘀咕道:“家里本来够乱的了,又来个半疯子添乱!”
致庸一躬到地:“茂才兄专程而来,想来必有好主意能救乔家渡过这一劫!”
茂才坐着不动,哈哈大笑:“错了错了,乔东家,你这样糊里糊涂地让人把我弄进来,若以为我真是诸葛亮,能帮你们家解除大难,那可就错了。孙茂才自幼习儒,不懂经商。我刚才说过了,我只是觉得欠着你的银子,看今日乔家风雨飘摇,众叛亲离,乔东家身边连一个陪着说话、下棋的人也没有,为这我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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