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二十日。作字。雨。诣长尾辞行。……太田来云,东京备欢迎者
甚众,将先往约期。
辛巳廿五日。十一时至东京下火车。至车站投刺者数十人。小田切、
高田丰村、冈野皆来帝国旅馆。雨甚大。岩田、水野梅晓亦来。冈野自吴
佩孚败后囗而为僧。夜宿于此。
壬午二十六日。……水野谈日政府近状颇详,谓如床次、后藤、细川
侯、近卫公,皆可与谈。
癸未二十七日。……送过水野,复同访床次。床次脱离民主党而立昭
和俱乐部,将为第三党之魁。岩田来。小田切来。大田、白井、水野、佃
信夫来。山田来。汪荣宝来。……夜赴近卫公之约,坐客十余人,小田切、
津田、水野、太田皆在坐。近卫询上近状,且极致殷勤。……
甲申二十九日。……川田瑞穗者称,长尾雨山之代理人,与松本洪同
来约九月初八日会宴,坐客为:平沼骐一郎,枢密院副议长;桦山资英,
前内阁秘书长;牧野谦次郎,能文,早稻田教授;松平康国,早稻田教授;
国分青崖,诗人;田边碧堂,诗人;内田周平,能汉文。此外尚十余人。……
岩田与肃邸第十八子宪开来访,今在士官学校。……津田静枝海军大佐邀
至麻布区日本料理馆,为海军军令部公宴。主席者为米内少将,坐客为:
有田八郎,水野梅晓,中岛少将,园田男爵(东乡之婿),久保田久晴海
军中佐等。……
九月丙戌朔。太田来。参谋本部总长铃木,次长南,以电话约十时会
晤。与大七、大田同往。铃木询上近状,且云:有恢复之志否?南次长云:
如有所求,可以见语。对曰:正究将来开放全国之策,时机苟至,必将来
求。吉田茂外务次官约午饭,座中有:清浦子爵奎吾,冈部长景子爵,高
田中将,池田男爵,有田,岩村,水野,太田等。……
丁亥初二日。……岩田偕宪开、李宝琏、刘牧蟾来访。李刘皆在士官
学校。……
庚寅初五日。……水野、太田来。与水野同访后藤新平,谈俄事良久。……
癸巳初八日。……工藤邀同至白井新太郎宅,晤高山中将,野中、多
贺二少将,田锅、松平皆在座,颇询行在情形。
戊戌十三日。太田送至神户登长崎九,长尾雨山自西京来别。富冈、
福田皆来。十一点半展轮。……
他在日本,被当做我的代表,受到各种热心于恢复清朝的人物的接待。其中有不少原是我的旧交,例如高田丰村是前天津驻屯军司令官,有田八郎和吉田茂做过天津总领事,白井是副领事,竹本多吉是在北京时把我接进日本兵营的那位大任。岩田爱之助就是在我窗外放枪的那位黑龙会会员,佃信夫则是不肯在总领事有田面前谈“机密”的那位黑龙会重要人物。不管他们在中国时怎样不和,这时却彼此融洽无间地共同接待着“郑大臣”。除了这些过去曾直接出头露面的以外,那些原居于幕后的大人物,如后来做过首相、陆相等要职的近卫(文囗)、宇垣(一成)、米内(光政)、平沼(骐一郎)、铃木(贯太郎)、南(次郎),以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上台的吉田茂等人,还有一些出名的政客、财阀,此时全都出了面。也许郑孝胥和这些人会谈时,他的“开放全国之策”引起的反应使他太高兴了,所以在伪满成立以后,第一批“客人”已经走进了打开的“门户”,他仍然没有忘记共管的理想,一有机会便向外面宣传“门户开放,机会均等”。这犹如给强盗做底线的仆人,打开了主人家的大门,放进了一帮强盗,当了一帮强盗的大管事,尤感不足,一定还要向所有各帮强盗发请帖,以广招徕。这自然就惹恼了已经进了门的强盗,一脚把他踢到一边。
我的前半生--七 “行在”生活
七 “行在”生活
我在张园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就觉得这个环境远比北京的紫禁城舒服。我有了这样的想法:除非复辟的时机已经成熟,或者发生了不可抗拒的外力,我还是住在这里的好。这也是出洋念头渐渐冲淡的一个原因。
张园(和后来的静园)对我说来,没有紫禁城里我所不喜欢的东西,又保留了似乎必要的东西。在紫禁城里我最不喜欢的,首先是连坐车、上街都不自由的那套规矩,其次是令我生气的内务府那一批人。如今我有了任意行事的自由,别人只能进谏而无法干涉。在紫禁城里,我认为必要的东西,是我的威严,在这里也依然存在。虽然我已不穿笨拙的皇帝龙袍,经常穿的是普通的袍子马褂,更多的是穿西装,但是这并不影响别人来给我叩拜。我住的地方从前做过游艺场,没有琉璃瓦,也没有雕梁画栋,但还有人把它称做“行在”(我也觉得抽水马桶和暖气设备的洋楼远比养心殿舒服),北京的宗族人等还要轮流来这里给我“值班”,从前张园游艺场售票处的那间屋子,犹如从前的“乾清门侍卫处”。虽然这里已没有了南书房、懋勤殿、内务府这些名堂,但在人们的心目中,张园那块“清室驻津办事处”的牌子就是它们的化身。至于人们对我的称呼,园子里使用的宣统年号,更是一丝不苟地保留着,这对我说来,都是自然而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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