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局1~6_寒川子【1到6部完结】(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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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陡然想起香女传他的公孙剑法,摆手止住他:“莫说这个了,账爷问你,公孙氏是何人?”

  男仆怔道:“账爷已是他家姑爷,如何连这个也不知道?”

  张仪沉声责道:“若是知道,账爷问你何用?”

  男仆忙道:“小的知错。回禀账爷,公孙氏是巨商大贾,宛、叶诸地无人不知。”

  “晓得了。”张仪点下头,顺口又问,“荆掌柜在吗?”

  “小的不知。听人说,掌柜这几日出远门了。”

  “这……”张仪怔道,“这可如何是好?”

  “账爷,您有何事,尽可吩咐小的。”

  “好吧,”张仪也是急了,“账爷明晨要出城去,你可有办法?”

  男仆笑道:“账爷贵为公孙家姑爷,想去何处,何人敢阻?”

  张仪眼珠儿一转:“实话告诉你吧,账爷在公孙家闯下大祸,姑爷此番是做不成了。账爷此来,是想逃出一条命去,本想求荆掌柜帮忙,不想他——”长叹一声,“唉,不想他竟出远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男仆敛神沉思有顷,抬头说道:“账爷放心,掌柜有恩于小的,今要小的侍奉账爷,账爷有难,小的纵使粉身碎骨,也与账爷同当!”

  张仪极是感动,拱手道:“在下先谢过了!”

  “账爷要谢,就谢掌柜吧!”男仆二话不说,拿出一套衣服,“明日账爷穿上这个,扮作车夫,晨起时,小的用掌柜的马车送你出城。守门军卒若是盘查,小的就说去接掌柜,那些军卒大多识得掌柜的轺车,必不起疑。”

  “如此甚好!”

  张仪当下收拾行李,脱下身上衣服,将男仆拿出的车夫服饰换上,又将自己原来的衣服塞进包裹,躺在榻上小睡一时,天已大亮,遂与男仆驱车径至城门。守城的查过,挥手放行。

  出城走有一程,张仪拿出包裹,换过自己的服饰,朝男仆揖道:“在下谢你了。”

  男仆依旧说道:“账爷要谢,就谢掌柜吧!”

  “你说的是!”张仪连连点头,“待荆掌柜回来,烦请代谢一声,就说魏人张仪记住他的恩情,来日加倍奉还!”

  “小人一定捎到。”男仆稍作迟疑,问道,“敢问账爷,要是掌柜回来,问起账爷去向,小的如何回答?”

  “你可告诉掌柜,就说账爷此去越地了。”

  “越地?”男仆惊道,“越地远在数千里之外,账爷仅凭两腿,可要走到何年何月?”

  “唉,”张仪长叹一声,“能有什么办法呢?在下既已沦落至此,走到何时,就算何时了。”

  “账爷,”男仆垂头又想一阵,决然说道,“这样吧,掌柜这辆车子,你自拿去,待掌柜回来,小的将此事禀报予他。小的眼力虽笨,却也看得出来,掌柜对账爷甚是看重,知道车子是账爷借去,想必不会生气。”

  张仪连连摇头:“这事如何能成?”

  男仆劝道:“账爷不必在意。小的跟随掌柜多年,知他不重金钱,唯重情义。看账爷这样,必不会久居人下,待哪日有所发达,账爷若是仍能记起今日车马之赠,不忘掌柜就是。”

  “也罢,”张仪点头道,“此车可算在下暂时借用,掌柜之情,他日必报!”

  男仆又从袋里摸出几十块铜币:“小的贫寒,没有钱财,这点布币是小的口中省下来的,账爷若不嫌弃,也请带上,权作途中饭资。”

  张仪接过铜币,握住男仆之手,用力一捏,赞道:“真是义仆!好,这些铜币,在下收了!”

  男仆朝张仪揖道:“账爷,时辰不早了,趁天气晴好,赶路要紧!”

  张仪朝男仆回揖一礼,跳上车子,扬鞭而去。

  张仪快马加鞭,急驰半日,于午时左右赶至舞阳。

  舞阳已被魏军夺占,为防楚人,魏兵关闭四门,盘查极严。张仪听闻此事,绕过城门,正东而去,沿汝水南岸的官道直奔上蔡。

  驱驰二十余里,张仪感到肚中饥饿,再看那马,也似疲累。他放慢车速,两眼瞄向路边,走不多时,望见前面有一客栈。张仪大喜,催马过去。闻得车马声响,早有小厮迎出,接过马缰,将车赶入后院马厩。

  张仪大步跨入店内,打眼一看,店中并无他人,只有一位头戴毡帽的白衣后生席坐几前,显然也是食客。

  张仪饿极了,寻个席位坐下,冲柜台边的小二朗声叫道:“小二,来客人喽!”

  小二瞧他一眼,动也未动。

  张仪一则摆脱了危机,二则又有饭吃,心情正好,不以为意地又冲小二大声叫道:“小二,听好了,来四碟小菜,一坛老酒——”话刚出口,似又想起什么,急急改口,“不不不,老酒不要了。若再喝醉,不定又会惹出何事!”

  此言一出,前面几前的白衣后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张仪听见,朝对方微微一笑,拱手道:“小伙子,你莫要嘲笑,若有种气,你就过来,在下与你一人一坛,管叫你服服帖帖!”

  白衣后生原本侧身坐着,听完此话,干脆斜给他一个背脊。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张仪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幽香,深吸数下,自语道:“咦,真是怪了,此地缘何也有那种香味?”抠抠鼻子,“嗯,想是这鼻子受惊了!”

  那后生听得真切,扑哧又是一笑。

  张仪叫道:“小兄弟,甭再笑了,扭过来,在下与你唠唠!”

  白衣后生依旧丝纹未动,也不睬他。张仪被晾在这儿,正欲发话,小二从里面出来,端着满满一托盘菜肴,一碟又一碟地摆在后生几案上,转身离去。

  张仪肚中正饥,嗅到香味,咽口唾沫,见小二复提一坛老酒,再次走到后生跟前,将坛子放下,摆好两只酒爵,撕开坛口封条,斟满酒,返身复站于柜台边上。

  又候一时,张仪见小二依旧不动,真正急了,大声叫道:“小二,快上菜来!”

  小二依旧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似是没有听见。

  张仪急了,震几大叫:“小二,聋了吗?快上菜来!”

  小二依旧没有反应。

  张仪正自震怒,白衣后生将头上帽子朝下拉了一拉,端起酒爵,轻声说道:“这位仁兄,还是省点力气吧,小二是聋子,听不到。”

  张仪急道:“那……掌柜呢?”

  “掌柜出去了。”

  小二是个聋子,掌柜又不在店中,看这样子,自己的菜肴一时半晌难以做出。欲待离去,一路上不知何处才有客栈,加之肚中实在饥饿难耐。

  张仪正自无奈,那后生道:“仁兄若不介意,在下请你小酌一爵如何?”

  张仪瞧瞧后生几案上的满桌菜肴和老酒,眼珠儿一转,呵呵笑道:“小兄弟,你一人点下这么多菜,想也吃不完。这样吧,这案酒菜,钱由我出,算是我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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