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怪她!我只会恨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多少女人在他那里就像玩偶。我后来也找过那个女孩,她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娇柔,整个人好像干涸了一样,没过多久,就病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要拼命赚钱,要在佑海夺回我想要的东西。我第一次来佑海的时候正好是晚上,我坐的是很晚的一班火车。我下了火车,一路看着夜佑海,真希望把每一处风景都牢牢印到脑海中。真的好美,我没有办法不喜欢这里。第二天,我就跟一个期货公司老板说,给我挂个名,我不收一分钱。于是我就做了经纪人,拼命钻研。后来真的帮佑海的一个大老板赚了100%。他那个高兴啊,带着我去佑海夜总会,带我去郊区玩赛马,带我去有很多美女的私人俱乐部。那个俱乐部的游泳池在天台上,抬眼就是美女。我这才大开眼界,原来人有了钱是可以这么生活的,我知道了什么是享受生活。”
袁得鱼叹了一口气。
“不管佑海有多么繁华、多么纸醉金迷,都与我无关了。你有没有发现,人生就像跌宕起伏的K线图,图上的起起伏伏就是一个人一生的欲望与悲欢离合!”常凡重新站到证券大厦的边缘,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们,不由得闭起眼睛。
袁得鱼突然大声笑起来:“你说你苦,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过自己亲人被铁轨碾碎?你知道我第一次穿针是什么时候吗?我是向一个殡仪馆师傅学的。我爸爸出殡的前几天,我与那个师傅一起,将我亲生父亲一针一针缝起来!”
“得鱼,原来你是‘证券教父’的儿子!”常凡的眼睛亮了起来,“难怪一直以来,我都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你将成为‘证券教父’,你是未来大时代的绝对主角!任何人妒忌也没有用,这就是你的命运,或许这在你童年的某一时刻就决定了。尽管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在躲避,但无论如何,一个人永远躲不过命运!”
“我宁可不要这样!”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请你为我好好照顾她!袁得鱼,祝你好运!”常凡微笑地看着他,张开双臂,转过身,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从楼顶坠落。
袁得鱼伸出手来想拽,却什么也没拽住。
一张张红色的钞票在天空中飞舞着,就像一只只陪葬的红蝴蝶……
邵小曼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上来,她递给袁得鱼一张纸条,说:“这是我在床头看到的。”
袁得鱼瞥了一眼,发现竟是唐焕没多久前刚派人暗暗塞进来的逼债信:“今晚来收账!”
袁得鱼一下勃然大怒:“我真想杀了他们!常凡,我最好的兄弟,他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平静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袁得鱼发着抖,整个人被巨大的悲恸吞噬,两行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
邵小曼从来没有看过嘻嘻哈哈的袁得鱼伤心成这样,他仿佛泪流不止,她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这时候,人们听到幽婉的歌声在上空飘荡,美好与安详交融,袁得鱼仿佛在灰蒙蒙的空中看到了一道绚烂的霞光。
悠扬美妙的歌声让嘈杂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袁得鱼也不由得抬起头来。他很难想象,邵小曼的歌声竟然如此优美。美丽的邵小曼投入地唱着,歌声如天籁一般,任何一个画家都无法描摹出这种完美到令人心动的画面。
邵小曼低下头,深情地望着袁得鱼。
邵小曼说:“我刚才一着急,就不小心唱了起来。原来我在美国做弥撒的时候,只要一听到圣歌,就会心如止水,仿佛所有的忧伤都烟消云散。”
袁得鱼望着邵小曼姣好的面容,想起“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的佳句。
四
袁得鱼醒来时,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在梦里,他一直在哭泣,沉浸在无限的哀伤之中。
他打量着四周,发现很陌生,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刚想爬起来,邵小曼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你总算醒过来啦。”邵小曼温柔地看着他,“那天从佑海证券交易所下来后,你好像疯了一样,一直大哭大叫,后来大概太累了,就昏了过去,我就把你带到了这里。你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浮现在袁得鱼眼前,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大喊起来。
“袁得鱼,振作点儿!你看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瞳孔放大,目光呆滞。”邵小曼狠狠地敲了敲他脑袋。
袁得鱼抬起头,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个无名的江南小镇,我的另一个安身之处。”邵小曼提议道,“我先带你去转转吧。”
袁得鱼无精打采的,被邵小曼一下子拉了起来。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雅致的会所。
他们徜徉在三面环山的山脚下,眼前是新绿、墨绿的山色,秀美无边。
出了会所,沿流而上,他们很快就来到一个有白色围栏的城堡。
城堡也是纯白色的,有个硕大的像迪士尼里的屋顶。邵小曼娴熟地按动了手上的遥控器,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真正属于我个人的山间别墅。我自己买的地,自己设计图纸,还专门请了一些土木工程的专家,帮我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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