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曼见袁得鱼沉默,故意轻松道:“前面有一条我很喜欢的路,陪我走走吧?”
袁得鱼点点头。
两人安静地走在圆明园路上。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路,没有车辆,就他们两个人。
路两旁尽是万国建筑——真光大楼、兰心大楼……袁得鱼惊叹哥特、巴洛克等建筑的美妙,这里的一切与灯光映照的地面,形成迷离的历史宫殿,像是穿越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这里好美!我第一次来这里,佑海让人惊讶的地方太多了!”
“呵呵,我想到第一次去洋滩19号,发现里面没多少人。于是我就问我干爹,那里为什么没有人,那里的一杯鸡尾酒也不过60元,与外面三流酒吧的价格差不多。我干爹说,那就是大多数穷人的心态,默然接受世界上大多数不公平的规则,其实他们只要突破自己,就会发现一个与自己之前想象的全然不同的世界。我很喜欢这里,我曾经想过,如果与我的白马王子一起在这里会怎么样,没想到第一个陪我走的男生是你!”
袁得鱼抓了一下头。
“袁得鱼,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邵小曼像是心情好了很多,调皮地看了他一眼。
“好啊。”袁得鱼点点头。
“抱我一下。”邵小曼轻轻地说。
袁得鱼心里咯噔一下,说:“万一抱了后,你爱上我怎么办?”
“抱不抱?”
邵小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轻一拉,一下子倒进袁得鱼的怀里,如此温暖,还清晰地听得见他慌乱的心跳,她闭起了眼睛。
“是我自己舍不得你。”袁得鱼低下头,对着她的耳朵说。
邵小曼再次泪如雨下,很快沾湿了袁得鱼的胸襟。
袁得鱼说:“我多么希望,自己现在就变得强大!”
“你已经很强大了!强大不在于你现在拥有多少财富,而是别人怎么也抢不走你的东西。”
袁得鱼露出健康的牙齿,笑得很好看。
“好了,我不想再沉沦在你的笑里。”邵小曼从袁得鱼怀中跳开,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见!”
“再见!”袁得鱼挥挥手说。
袁得鱼默默地看着邵小曼消失在圆明园路的尽头。
他走回去,看到许诺与乔安在等他。
“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很近,但又好像很远的地方。”
“是回家吗?”许诺小心地问道。
袁得鱼也想起什么,抓了一下头说:“不知道我的老巢还在不在。”
乔安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袁得鱼在佑海的老宅子早就在他走前就卖了,在佑海可以说他是无家可归。她不知道哪里算是袁得鱼的老巢。
乔安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袁得鱼来回走了两圈,没发现原来的门。后来才发现,自己原先住的废弃旧车库,已经被人改装了,只留下一道边门。
他推开那个虚掩的刷着红漆的木门——里面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霉味,地上还扔着几杆秤与几条麻袋,看起来这里被收垃圾的人霸占了。
“这是我的地盘!”袁得鱼冲进去大叫,这才发现人家五口人睡在地铺上,两个小孩被惊醒后,傻傻地望着他,一个比较小的女孩瞬间哭了起来。
那个脏兮兮的丈夫顺手捡起一杆秤就向袁得鱼挥来。
“这是我的地方!”袁得鱼一边闪躲一边说理。
许诺与乔安把袁得鱼拉走了。
“你们不要管我了,我住我弟那里。”
她们面面相觑。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弟弟?”许诺吃惊地说。
“我明天还有一些事,能用你的车吗?”
“好吧,我这几天正好不用。”
袁得鱼把她们送回家后,就把车往东九块方向开去。
第五章
填漏洞戏法
你已经边缘性地进入了这场阴谋,除了主动乃至假作愉快地参与,似乎别无选择……
——歌德(Goethe)
一
袁得鱼靠近东九块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胖胖的男孩,一直呆坐在东九块小区门口的椅子上,满头是血。
袁得鱼看了一下时间,快半夜12点了,他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受伤严重,该去医院啊。
“你的头怎么回事?”
丁喜抬起头,看见熟悉的吉普,又看到了车子里的袁得鱼——眼前这个人不就是白天遇到的大哥哥吗?虽说他说会来找自己,但速度也太快了。丁喜还是有点儿结巴:“被,被打的。”
“还是白天那帮人吗?”
丁喜点点头:“你,你走后,他们,他们又回来了。狠命,打我。”
“我带你去医院?”
“没,没钱。”
“上车!”袁得鱼不假思索地说。
到医院后,丁喜的头被包了起来。医生说,再晚点儿,就会破伤风。
袁得鱼把丁喜送回了家,这是个不大的空间——约35平方米,是佑海老的公房最常见的一室半,直筒式的穿堂风房间。装修是20世纪90年代初的样子,泡沫墙纸已快掉落。老式家具像是出自江湖手艺,袁得鱼摸了摸一个颜色不太搭调的绛红色五斗橱,心想,真是怀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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