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对手只有那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神奇操盘手魏天行。在操盘上能够控制魏天行的,江湖上也只有一个人,但那人已不在人世。
唐子风不知道魏天行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但确定的是,魏天行看破了他的招数,并将自己置于无望的境地。
唐煜似乎也察觉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这莫非就是江湖上快失传的跌停板洗盘吸筹法?”
“你说得没错。”唐子风有气无力地说。他想起当年,袁观潮为了击败恶庄,曾经用过这个技法。很多市场人士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惨烈,跟盘的人几乎无一幸免。
唐煜显然并不在乎得失,他对技术更感兴趣:“爸爸,这个跌停板洗盘吸筹法究竟怎样才能做到?跌停的话就是出货,如何做到同时吸筹呢?”
“这是个十分复杂的艰巨工程。”唐子风一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跌停板洗盘吸筹法的情景就毛骨悚然。
唐煜自言自语道:“在砸盘的过程中,操盘手如何保证自己同时吸到廉价筹码?如果要谨防对手进入,必须把砸盘节奏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他又是怎样做到放出的量能恰到好处地砸出跌停板呢?”
“这个办法最早由袁观潮首创。”唐子风叹了一口气,一边指着盘面一边说,“你知道围棋大师吴清源吗?吴清源20岁与秀哉对战的时候,他起手就使用了‘三三、星、天元’的布局。第一子下在右上角‘三三’的位置,这在当时的棋派来看,无异于禁忌的‘鬼门’走法,然而,他却自创出一番情境。他不按常规路数走棋,但每次都能突破原有的围棋棋谱,自成一派,运筹下来,比多年来的程式还要高出一筹。袁观潮也是这样的人,所有人都认为跌停板时要砸盘,就是出让筹码,他却反其道而行,利用的是人们的惯性思维与心理弱点。要达到这样的操盘法,需要的已经不是胜于一般的技巧,而是超凡的心理承受力与非同一般的计算能力。”
唐子风平时很迷围棋,最佩服的人就是棋圣吴清源。他觉得自己与吴清源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其不意,可以做到心中无棋,随意改变既定的套路,自成一体。
唐煜点点头:“袁观潮是我一直尊敬的前辈,但是他不是已经英年早逝了吗?究竟是谁那么厉害?”
“如果我没有猜错,海元证券可能请到了另一位失踪了很久的高手——魏天行。”唐子风仰天长叹。
唐煜仍然有些不甘心,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爸爸,目前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请相信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唐子风沉思了许久:“目前,杨帷幄不仅已经高度控盘,而且迅速赢利。但我们还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迅速调集这几天分散的资金做最后一次集中行动,齐心协力把杨帷幄砸死。目前人心涣散,当务之急就是稳定军心,只有齐头并进,才能严防死守在第一线。”
“好的,我这就联系项目书上的几家机构的负责人。”只见唐煜打了好几个电话后,面色越发凝重起来,“爸爸,他们早在前两天就被迫交出了大部分筹码,我们手上已经没有筹码迎战了。”
“事到如今,只能问问其他机构的负责人,看看他们是否愿意交出筹码。”唐子风自己很惭愧,作为主力之一,他自己也被迫抛出筹码而明哲保身。
“韩昊,这个盘出现了什么状况?”唐子风希望韩昊不要失控,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不起,正好有另一个项目要做。”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唐子风气急败坏地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赶紧把新凯证券的旧账翻出来。”
没想到律师回答说:“我正要打电话给你,资料袋昨晚不翼而飞了。”
这天,申强高速震荡剧烈,整体呈现倒V走势。直到收盘时,股价又回到了9.2元。
然而,申强高速当天举牌公告:“至交易结束止,海元证券通过佑海证券交易所系统买入并持有的申强高速发行在外普通股票占该公司总股本的5.045%。根据《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的有关规定,特此公告。”
唐子风感觉自己太累了,此时此刻的自己浑身发软,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他知道,杨帷幄的基本目的达到了,就是控制申强高速。但是在吴新转手自己的股份之前,杨帷幄目前还差最后一步棋,整个战役还没有完全结束。
唐子风目前还有一计,也是他计谋系列的第三计——“釜底抽薪”。
另一边,魏天行在海元证券的操盘室中已经忙碌了整整四天。在这天收盘后,他直接在地上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袁得鱼一直沉浸在操盘中,他开始思考魏天行几日来的动作。
这个操作,最直接的就是能在最低的位置把该拿的全拿了,但难度太大了。因为主力还没动手之前,就会有很多老鼠仓先出手,毕竟很多机构之前也埋伏了很多底仓,随时都可能抢先得手。
袁得鱼回忆起魏天行在键盘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就像抚琴,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学校里看到的一个表演——钢琴的四手联弹。难怪很多操盘手原先就是弹钢琴的,手法异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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