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浴室厕所这种我们不想和你们共用的地方,没有哪里是只属于男人的。战场,更不会专属于哪个性别,而是属于强者。”伊蕾娜压抑着愤怒的声音高高扬起,“弗瑞卡,你不光是个维护着自己城堡生怕犯一点错的懦夫,还是个看到强大的女人展现能力就感到自尊受创,从不反思自己的不足,只会嫉恨别人优秀之处的渣滓!你不是只会欺负女人,你是只会欺负弱者!欺软怕硬,这就是真实的你。”
惨叫声短暂的中断,黑暗中一时间只剩下伊蕾娜清脆悦耳又充满力量的声音:“你说女人不该在这种地方,可我现在就在这里,我也是女人,一个优秀到让你这样的男人自卑致死的女人,你敢来找我吗?不,你不敢,你只敢龟缩在魔龙甲造成的阴影里,阴沟老鼠一样偷偷去咬女人的鞋跟,在她们摔跤后冷嘲热讽。魔龙甲支配了你这样软弱无能的废物,我都替它感到惋惜。你连这都不配!”
“闭嘴!”怒吼声中,漆黑的迷雾仿佛有生命一样地震颤了两下,仅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所有的幻觉伪装出现了转瞬即逝的中断,明晰的怒气爆发的过于猛烈,暴露了弗瑞卡这一刻的位置。
现身的魔龙甲吞噬了弗瑞卡理智的同时,也自然而然地夺去了他之前的冷静。
他可能觉得,伊蕾娜已经退到接近迷雾边缘的地方,如此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对他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
但他没想到,迷雾中至少还有一个意志,用尽全力保持了镇定,集中精神等待着有把握出手的时机。
混乱的声音掩盖住弓弦的轻响,影柱和迷雾消耗了弗瑞卡过多的力量,黑暗吞噬了迸发的红光。
就在愤怒的魔鬼准备冲向伊蕾娜的时候,克雷恩的焰刺·火龙之牙从侧面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他的腋下!
炽热的元素凝聚在箭簇,化作锐利的龙牙,足以焚化任何筋骨的高温随着箭矢的射入强猛地涌入。
作为附魔射击派生系统中的顶峰之一,火龙之牙在伤害能力上甚至可以压过大多数高阶魔法一头,而箭矢带来的实质性穿透,也能让这门战技的威力少受到许多来自抗性的削弱。
维持着迷雾遮蔽区域,转移出大部分能量的魔龙甲,已经不足以硬扛下这一击。
尖锐的刺伤之后,游遍全身的灼痛让弗瑞卡凄厉地嚎叫起来。
随着这声音,弥漫的黑雾震颤着缩小了范围,转眼之间消退了接近十米,最外围的两个法师死里逃生,连滚带爬的冲向远处,趴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并不是他们的意志太过软弱,而是七零八落四散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女法师的尸体,实在是太过惨不忍睹,给了他们紧绷的神经最后沉重一击。
幻觉的力量也被大幅削弱,几个弓手成功从看台边缘逃出迷雾,喘息着跑出数米,才心有余悸的回过头,举弓瞄住了依然漆黑一团的那边。
玛莎和塔布蕾丝紧接着从最上层退出到危险区域之外,塔布蕾丝满脸紧张的碎碎嘟囔:“这东西太可怕了,我的鼻子都不管用了,刚才在里面不管怎么闻,都感觉身边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玛莎脸色苍白的喘息了几口,抬手示意塔布蕾丝闭嘴,冲着黑雾里面大叫:“克雷恩!出来吧,在里面作战太危险了。”
“好……嗯?糟!唔——啊啊——”克雷恩的回答突然变成了一声惊叫,接着,伴随着痛苦的惨叫,他的身影直接从黑雾中打横飞了出来。
塔布蕾丝反应极快,马上起跳把他凌空抱住,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缓冲掉了剩余的冲力。
玛莎急忙赶过去,“怎么回事?”
克雷恩捂着心口剧烈的喘息着,咬紧牙关说:“那家伙偷袭我,估计是打算挖了我的心,要不是风暴之壁,这下可就惨了。”
他松开手,那一片的外套像被炸碎一样消失,里面的风暴之壁竟然也凹下了五个触目惊心的指印。
伊蕾娜跳上高台顶部的遮雨檐,赞许地看了克雷恩这边一眼,接着紧张地盯住停止缩小的迷雾范围,大喊:“趁着幻觉效果减弱,都快点逃出来!”
不得不说,这黑色雾气的遮蔽效果实在太强,不过三米不到的高度,就让上空俯瞰的伊蕾娜完全发现不了半点痕迹,像在看着一大片黑色的颜料一样。
克雷恩带着玛莎他们退开几步,把上次剩下的那瓶魔力药打开咕咚咕咚灌下,跟着摸出一张提升魔力恢复效果的短效符文,激活后贴在手背,忍耐着反噬的灵魂震颤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很快,迷雾的范围再次缩小了近五米,但似乎是把削减的力量转移到了幻觉之上,除了被直接释放出来的几个弓箭手,再也没有谁能主动逃出来,牺牲者的哀号,转眼就再次响起。
“混蛋!”先一步逃出来的弓箭手听到同伴的呼救,怒吼着举起了弓,但无法锁定目标,里面又有自己人的情况下,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红着眼睛含泪看着那片近在眼前的小小炼狱。
“让我来吹散它!”一个法师在结束了咒文后愤怒地咆哮出来,法杖一伸,在不太可能有同伴驻留的高处施放出强·龙卷,围绕着淡淡绿光的风柱拔地而起,将十几张座椅拉拽到空中,撕扯成破烂的碎片。
但漆黑之雾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那看似在流淌的色泽,竟好似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反而把龙卷的下端吞噬得如同并不存在。
束手无策的克雷恩有些愤怒地把视线转向角斗场那边,他想看看,串联组织了这一切的米洛,到底要退缩到什么时候。
这时他才注意到,米洛的身边,他那几个师弟不知何时返回到了角斗场中,正匆匆忙忙地弯腰低头,顺着魔剑法杜赫画出的印记洒下一捧捧晶莹剔透的粉末。
不必等到米洛画完,克雷恩就已经看出来,那是一个足足有一小半角斗场那么大的增幅法阵。
托温瑟的福,克雷恩对魔法的使用差不多有基础的了解,作为与咒文和魔力相匹配的增幅手段,同时也是强、极两种魔法的必要步骤,勾画法阵最重要的就是流畅和严谨,尺寸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属性。
所以他不太明白,米洛不去参战,而是搞来这么巨大的一个法阵要做什么。如果是召唤法阵,好歹还能猜测是要弄来个什么帮手拼死一搏,增幅法阵,搞这么大阵仗和用法杖凌空画一个有区别吗?
最后一道曲线画完,米洛快步跑出法阵,抬头冲着后面大喊:“老师!准备好了!你快些吧,里面的人要顶不住了!”
范特姆?克雷恩立刻往南边张望过去,果然,南看台靠近顶部的座椅后,穿着一身星纹法袍的老法师就站在那里,扶了扶头顶的尖帽,有些痛心地盯着北看台上覆盖的那团黑雾,缓缓举起了法杖。
从这里听不到他在念诵什么咒文,但看那快速颤动的唇型,并不像是断字利落的通用语,而是词根复杂连接词变换繁多的上古语言。
“下来!看台上的人全都下来!快点!”米洛向北跑了几步,一边举起手臂用力挥舞,一边大喊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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