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脚步停了下来,药尘抬起头,却是已经到了宗族碑前。
这时已经夜深,广场上已经空荡荡一片,暗处或许有着暗卫,但任谁看到这种情况,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露面的意思。
这时,药火两眼突然喷出两道火光,整个人瞬间变的精神起来。
药青脸色却是剧变,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药火自己拿过丹药,一口气将最后天王 颗吞下,轻轻推开了药青,这样重伤残破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步步地走到了宗族碑前,伸出手摸着石碑,冰凉的触感,带着淡淡的执念。
“尘儿!”药火猛地转过身,目光闪烁,却是强压下眼中的伤热,又能视物了。
“父亲。”
“知道这是何物吗?”
“知道……”
“是什么?”药火坚持要让药尘说出名字。
“是宗族碑。”
“大声点!”
“是宗族碑!”
“好,很好……尘儿,为父这辈子,有你母亲这样温暖的妻子,其实,就已经知足了,没白活,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上面。生当人杰,死为鬼雄,尘儿,为父的希望,就交到你的手上了,当年,为父的父亲,也是在这里,将这个希望交到为父的手上,为父没能做到……”
药火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双腿一颤,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宗族碑,双眼的精光也迅速褪去,阴毒的斗气再次占据了上风。
“爹!”
药尘扑近前去,抱住了父亲,幼小的心中忽然间懂得了,最后的时间……到了。
“我累了,让我虚辞一会儿。”
药火粗糙的手,轻轻地在药尘脸上摸了摸,双眼紧紧地闭上。
忽然,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启,药尘连忙将耳朵凑近前去。
便听到父亲轻微的声音说道:“尘儿,今天,你娘不是故意打你的,以后,你要听娘的话,你要保护你娘……”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微不可闻……
药尘拼命地点着头,“我会的,我会的……”
晨光,在天边亮起。
日出了。
父亲,却没有再动,也没有再听到父亲的呼吸声。
药尘只觉得一股心血汹涌地冲向喉间……
药尘眼前一黑,只觉得身体当中,斗气疯狂地暴动……
“咔嚓”,原本被卡住的境蜀,这个时候突然被疯狂的力量冲开,七段,八段,九段……
药青脸色骤变,“尘儿,不要!”
药青冲上前去,一掌按住药尘的身体,一道封印的斗气,猛地冲入药尘体内,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伤心,药尘这时候的爆发突破,并不是好事。
这就像是天魔解体,瞬间的突破晋升,耗费的却是自己未来的潜力。
福无双至,而祸,从不单行。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伤药。
第四章 虎炎草
无论当初有多少混乱、坎坷、黑暗,时间,总能愈合他们,只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疤痕,提醒着曾经的发生。然而,即便是望着伤疤,心中的痛,亦不复当初那般强烈。
两年后……
一名瘦削却高挑的少年坐在一座钟楼的房顶之上,就着霞光,远远晃望广场中心的宗族碑,从少年眼睛当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渴望。
“尘哥,你果然又在这里。”
声音传来,只见一名微胖的少年气喘吁吁地从钟屋跳上了房顶,冲着少年咧嘴笑道:“对了,上次你让我帮忙找的虎炎草有着落了,我大哥这次历练回来时,正好采到了一些。”
少年眼中微微一亮,“真的?我可以用青炎丹交换。”
微胖的少年连连摇头,说道:“换什么换,我哥说了,尘哥有需要,尽管拿去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材料,只是在族里还要用功勋值去换,对尘哥有点麻烦,不过……尘哥,今年你准备了这么多好材料,不会是想参加这一次的药会吧?”
瘦高的少年正是药尘,这时闻言一笑,又转过头深深地望着那座伟大的宗族碑,父亲临死前,仍然要带他来这座石碑前,其中的意义,今年已经十五岁的药尘,能够真正的理解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机会,只要能在药会上面证明自己,或许,就能……呵呵,罗树,走吧。”
所谓“药会”,是药族当中极为重要的活动,每隔五年方才举行一届,药族中凡年龄低于二十四周岁的年轻一辈,都能参与。
在药会中,年轻一辈比拼炼药之术,最终的获胜者,将会夺得“第一炼药师”的名誉,对药族弟子而言,这种荣耀,几乎就是至高无上的。
微胖少年,正是药尘从小到大的玩伴罗树,两年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罗树更加喜欢跟在药尘身后了,药尘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药尘让他往西,他便绝不向东,就连父兄都劝不回来。
罗树目光微闪,也朝着远处的那座石碑看了过去,眼中亦有一种近乎虔诚与尊崇的情绪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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