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玉伽是怎么练出来的。”老胡摇头感叹:“传说我们大华的开国大将、李泰元帅的先祖,曾有三箭连环贯靶的不世箭术。但那也只是传说而已,我从没见过,可这双星赶月,却是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出现了,还是出在一个胡人女子之手,惭愧啊,惭愧!”
“林兄弟,在这箭术上,你可被玉伽落下了。”老高嬉笑道。
“在贱术上,我从来没有落下过。”林晚荣嘿嘿道:“再说了,正所谓尺有所短、那个有所长,玉伽的箭法比我好不假,但是我的枪法也比她妙啊!大家彼此彼此了。”
胡不归点点头:“有道理。箭利远攻,枪善近搏,各有所长。”
“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学,”林晚荣正色道:“为了不叫月牙儿看扁,这次回家,我就好好练习箭术。左一箭,右一箭,每天射上一百遍,不说什么双星赶月、三箭连环,我就不信,以我神射手的本色,难道还能脱靶了不成?!”
什么神射手本色,高酋二人听他胡吹,乐得大笑。
大可汗射断绳索、肥羊落的的那一刻,比赛就已经开始了。
图索佐引以为傲的力贯雁眼的箭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玉伽的双星赶月比了下去,所有的突厥人都在兴奋议论着大可汗神奇的箭术。图索佐脸色极为难看,他本是以勇猛著称,正要借叼羊大会,征服金刀可汗。哪知一着不慎,大意之下,竟落败在自己喜欢的女人手上。如此一来,族人怎么看他?玉伽怎么看他?银刀右王又拿什么去征服美丽尊贵的大可汗?
越想越是恼火,图索佐大声吼叫着,疾催快马,如流星般迅速冲出,英武的脸颊满是凛冽杀气,他要把那满腔的郁闷,尽情发泄在叼羊大赛上。
右王发飙,果然非同凡响。他和他的族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骑术精熟非常人可以想像,十数人马奔行在一起,远远望去,便像一只脱弦的利箭,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另外两个部落也不甘示弱。他们骑行的速度虽略微逊色,却也是有准备而来。眼见突厥右王俯身下去便要将羊身捞起,对手部落里奔在最前的一名胡人,手中忽然“嗖”的一声,飞快射出根带绳索的铁钎,正插在羊身上。
“吼——”勇士们放声欢叫,飞快拉动绳索,刚要将羊身拽起,忽然觉得绳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合三人之力,无论怎么拖拽,绳索再也动不了分毫。
图索佐单人只手,拉住绳索挽在手臂,坐在马上纹丝不动。双方僵持中,他猛然嗷的大吼。单手疾速回拉,绳带巨力,对面的三个胡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被掀翻在马下。
右王神力,果然非同凡响!观战的胡人们大声呐喊,为图索佐叫好。
图索佐一手拾起羊身,大刀猛挥,他身后的族人快如闪电。那方向不是终点,却直往面前的对手杀去。四周的胡人们先是一愣。接着便兴奋的跳起来,大声呼唤着图索佐的名字。
擒羊而逃不是右王的选择,他要通过强悍的武力,将对手打败,再正大光明的冲向终点,把刚才败给玉伽的面子,全部找回来。这样的霸气和信心,正是突厥人最喜欢的。场中尖叫四起,人人都为图索佐呐喊。
右王的信心来自于实力。他手下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最凌厉的刀法、最狠辣的杀气,他们仿佛狼入羊群。挥刀直砍,丝毫不顾忌对手是谁。
对另外两个部落来说,右王的所作所为,几乎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但草原是靠实力说话的,不管他们的抵抗多么顽强,结果依然无法改变。
当对手再无一人坐在马上,图索佐单手持羊,战刀高举,杀气凛凛,缓缓而行。终点处,无数的突厥人等着迎接他,向他欢呼致敬。
“妈的。这小子太嚣张了。”突厥人潮水般向右王涌去,方才还在享受欢呼的“月氏”,瞬间便无人问津。前后反差太大,老高忍不住愤愤不平的骂了声。他们刚才打赢的那一场,是战术的胜利。而突厥右王的秘诀却简单直接——比勇斗狠、武力制胜!很显然,胡人更喜欢这样直接而刺激的方式。
右王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却不忘向长棚扫去。大可汗微笑着对他招手,眼中隐隐有些钦佩与仰慕。图索佐心神激动,单手抱在胸前,对着玉伽遥遥行礼。
下一场图索佐应该不会参加了吧。林将军一挥手,正想叫老胡去抽签再取一场,却见右王和他的马队,缓缓行至草场中央,重新站在了起跑线上,睥睨四方,满脸傲色。
“怎么回事?!”林晚荣急忙将胡不归拉了回来。
老胡扫了几眼,吃惊道:“他们要打连场?!图索佐疯了吧?”
上一场的胜者,可以选择继续打下一场还是暂时休息、以保存体力。由于败一场就要被淘汰,所以,几乎所有的胜者都会选择暂时休息。而像图索佐这样罔顾其中的巨大风险、选择连场征战,几乎就是在挑战草原上所有的部落,这是信心膨胀到爆棚的表现。
林晚荣点点头,笑道:“这家伙清醒的很,他是要通过连场连胜,显示武力,重树威风,以在族人和玉伽面前找回场子。”
如此一说,众人都能理解了。老高嘿道:“有种他就站在场上别动,一直打下去,看这小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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