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的玩笑话,却让胡不归骤然一惊:“以图索佐的性情,万一打疯了,根本没有人能够取胜他。这厮就此站在场上不下来了,而我们还缺一场胜利——”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以金刀大可汗的巨大诱惑,右王又为了在玉伽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绝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万一他真的一直占着场子,要凑足三场胜利混进克孜尔,难道要我去和图索佐血拼?
林晚荣骇然。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能性极大,高酋有些紧张的拉拉他袖子:“林兄弟,现在怎么办?!”
林晚荣想了想,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到时候只有和他拼一拼了。不过我总觉得,图索佐要霸着场子不下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为什么?!”胡不归二人同时问道。
林晚荣笑了笑:“两位大哥想想,要是图索佐真的赢了叼羊大会、娶了玉伽,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还用想?老高嘿了声:“当然是图索佐大权独揽、称霸草原了!”
“这不就结了?”林晚荣轻松道:“本是多足鼎立,相互制衡的局面,若就此打破,让野心勃勃的图索佐做大做强,巴德鲁和禄东赞会答应吗?玉伽会答应吗?!”
胡不归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喜道:“将军。你的意思,玉伽和左王都会暗中阻止图索佐夺魁?”
“猜想而已,”林将军摊手一笑:“玉伽的聪明,大家也都见识过。事实如何,只有拭目以待了!”
老高竖指叹道:“林兄弟,我老高服你。论起聪明智慧,大概也只有月牙儿能和你比肩了!”
林将军打了个哈哈:“她没有我奸诈,我比不上她狡猾。大家各有长短而已。”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胡不归和高酋不约而同的互望一眼,给这二人下了定论。
图索佐往场中一站,顿时引发了连锁效应,某些还未参赛的小部落破口大骂,有右王横亘在面前,他们取胜一场的几率近乎为零。
如此的英雄,顿引无数少女疯狂尖叫。她们蜂拥而上,献上精心编织的花篮。只是右王心有所属,在玉伽的眼皮子底下,毫不留情的将这些少女都推在了一旁。
伤心之下,少女们退而求其次,将花环送给了右王身边的勇士们。
这些胡人可没那么多忌惮。来者不拒,每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精致的花环,来的晚些的突厥少女,垂足顿首,无奈之下,便把花环挂在了勇士们战马的脖子上,以示敬意。
图索佐的马队红红绿绿,挂满了鲜艳的花环,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不像是来参赛,倒似乎是来办花卉展览的。有些战马似乎不适应头戴花环的光辉时刻,有些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偶尔还能听见它们的嚏嚏声。
林晚荣好笑的摇摇头。扫过几眼,却是渐渐的有些惊讶。少女们奉上的这些花环,花朵不同、颜色各异,却一样的精致美丽。那编扎的手法如同一个模子里映出来的,隐隐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倒是怪了!
接下来的进程与想像中的没有区别,凭借着强悍的实力和狠劲,图索佐连胜四场。那些敢于站出来与右王抗衡的部落,多少都有些绝活儿,虽在局部偶尔能占得些上风,却无一例外的败在了图索佐的神力面前。
玉伽神色平静,偶尔还会露出微笑,对右王和他的勇士们招手示意。有此鼓励,图索佐更是豪兴大发、所向披靡,刀下几无一合之将。
“已经是第五场了!快看那鹰旗,这是左王巴德鲁部族的胡人!”
老高指着场中混战成一团的突厥人,兴奋中带着紧张的叫道。
烟尘滚滚,二十余骑在草原上来回追逐,清脆的刀枪撞击,声声不绝于耳。这一次,不是想像中的一边倒。胡人们一个比一个彪悍,双方你来我往,追逐厮杀,甚为激烈。
不愧为强悍的巴德鲁部族,即使突厥左王身在前线、无法亲至,巴德鲁部族的勇士们依然可以与右王的马队分庭抗礼。而每年的叼羊大会,也以这两个部落的大战最为耀眼,今年虽因左王不能亲自领军而略显失色,但双方死拼的传统却沿袭了下来。
两个都是突厥数一数二的大部落,谁也不肯让谁,这一碰撞顿时火星四溅。人挨人,马撵马,从一开始,两边就呈胶着状态。
四周的突厥人热血沸腾,忘情欢呼,为拼杀的勇士们打气,草原掀起了冲天的热浪。
若以单兵能力,两个部落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本应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只可惜,巴德鲁不能亲来,顶替他领头的勇士虽也是力气巨大、气势豪迈,相比图索佐,却始终差了一截。若不是他冒着断头之险,数次死死缠住图索佐,那肥羊早就被右王叼走了。
“少一个巴德鲁,他们不是图索佐的对手!”突厥右王奔行如风,每一刀都能让对手胆寒,虽连战五场,却没有丝毫气竭的意思,几次险险将巴德鲁部族的头人掀翻在马下。胡不归在一边观战,神情大为紧张。
在草原上,能以武力对抗图索佐的,只有巴德鲁了。一旦左王落败,毫无疑问,叼羊大赛就成了右王一家的天下了。而从现在的形势看来,事态正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玉伽怎么还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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