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有那么容易吗?”老高长笑一声,疾伸脚正踢在他手背,匕首哗啦飞出。
聂远清满面痛色,眼中却隐有解脱之感。林晚荣忽然眼睛一眨,几步跨上前去,狠狠一拳横砸在聂远清脸颊。聂大人啊啊痛哼,下巴脱臼,自牙缝里掉出个黝黑的药包,竟还未来得及咬破。
老高倒吸了口凉气,这厮是真的狠,除了剖腹竟还咬着毒药,显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结束生命。做官到这个份上,也真算可悲!
“啊,啊——”聂远清再也说不出话来,手舞足蹈的望着林晚荣。目光无比怨毒。
“还没到你死的时候。”林晚荣冷冷一笑:“这些年你贪墨叙州百姓的血汗。从哪里进的。就给我从哪里吐出来。不然的话,我有一千种手段,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啊!”聂大人眼中射出深深的恐惧。身子蜷缩成一团,显然对林三哥的手段早有所闻。
“末将张群,拜见林元帅!”成自立携着张群兴奋而来。
林晚荣急忙双手扶起:“张大哥何必客气,今日多亏了你与成大哥,大事方成!请两位大哥转告兄弟们,明日我在筠连县城摆酒。与大家伙喝个痛快!”
林帅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的爽朗。络腮胡张群兴奋的连连点头:“末将遵命!能亲眼见到林元帅。是我们所有弟兄的荣幸!”
成自立小声道:“林帅,这叙州驻军要如何处置?”
“烂透了的谷子。要来何益?”林晚荣叹了声:“将这些人一一审查。大恶者按律法办。小恶者。罚没钱财,卸甲归田。另请张大哥从叙州步营调拨四千精干人马。进驻叙州。维护当的治安。以防聂远清余党趁机作乱!有一点定要注意。驻军之时万不可叨扰乡亲们,不管是苗家还是华家。我们都要做到秋毫无犯。不仅要与他们和谐相处。还要为乡难。农忙时,帮他们田耕收割,农闲时,为他们铺桥架路——这个聂远清,把叙州祸害成这个样子,人心是要一点点找回来的!”
今日叙州之乱,他们二人都亲眼所见,对于林帅所言,自是深深赞同。
四周的苗家乡亲们早已沸腾起来,扎果被关押,为恶多年的府尹大人也被阿林哥一举拿下,压在他们头上的两座大山,一夜之间就被彻底夷平,怎不叫人欢欣鼓舞?
如果说阿林哥在花山节上夺冠,还只是让人们敬佩的话,当他铲除叙州的毒瘤、还百里苗乡一个朗朗乾坤之时,那敬佩早已化成了无限的爱戴。有本事、有义气、亲切随和、爱护民众,这样的阿哥谁不喜欢?
“阿林哥,阿林哥——”四周的苗家人有节奏的打着拍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欢呼响彻山间田野。
“林元帅,”寒侬走到他身边呐呐了几声,初次唤这个称呼,很是不适应。想起前夜将他打下山的经历,老头又好笑又忐忑,小心翼翼道:“请你对我们苗家人说几句吧!”
林晚荣笑着摆手:“阿叔,我不是什么林元帅,在苗乡,我永远都是那个阿林哥!只希望下次上碧落坞,你不要把我赶下去才好!”
大长老哈哈一笑,林晚荣猛的跃上前台,双手一挥:“乡亲们——”
人群先是沉寂,接着便爆发出连天的欢呼,掌声如潮水般滚动、经久不息,他连鞠了三个躬,才稍稍安静下来。
“我首先要宣布一个消息,”林晚荣目光巡弋,大声道:“皇帝已发布了圣旨,因皇孙诞生,大华全国免赋三年!也就是说,三年之内,不管是苗家还是华家,请你们只管放心收割牧养,一文钱也不用上交!”
“哗——”掌声如潮,群情沸腾,喊上一千句口号,也不如这一个利好来的实实在在。
“第二件事,叙州苗家奸佞方除、百业待兴,亟需建设资金启动农事,我将报请皇上,先行拨出两万两白银,由苗家长老商议共建!”
二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于苗寨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所有的苗家人听得直眨眼,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瞬间掌声雷动。
安碧如偷偷拉了拉他,严正道:“胡说!这才打完突厥,国库定然空虚,两万雪花银?你就是要了徐渭的命,他也给不了你!你老实说,是不是要自己掏银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安姐姐,林晚荣咬着她耳朵,嘻嘻一笑:“要国库掏,当然没有了。不过从前查抄诚王府的时候,我小赚了些。家里还有徐渭的一幅《江山烟雨图》,我也打算把它卖了,再顺便请老徐画个《百鸟千花图》,我一个鸟一个花的出售。还有法兰西人以前送给我的些碎钻石,挪挪凑凑,也有小二万两。这都是我偷偷积攒起来的零花钱,你可不要跟青璇她们提起啊!”
安碧如双眸晶晶闪亮,温柔望着他:“你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吃亏的,今次怎么变了?”
“谁说我吃亏了?”林晚荣嘿嘿淫笑:“二万两白银,是我给苗乡的聘礼!我要把他们的宝贝娶回家,这次我可赚大发了!”
“你这个小奸贼!”圣姑咯咯笑着一指戳在他额头上,欢喜无比。
“嗯,嗯,”林晚荣急忙正色提醒。圣姑闹得忘形,一时忘了去处,省悟过来时,只见台下所有的乡亲都睁大眼睛盯着她,显然从没见过圣姑如此娇媚的一面。饶是安碧如精明干练,却也忍不住的晕生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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