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裤这个东西肯定不是古已有之的。
人为什么穿衣服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够我们想一阵子的了,达尔文觉得以前的猴子呀猿呀什么的身上有毛,也都活得挺好的,根本不用穿衣服,可是有的猴子和猿身上毛不够多,冬天就冻死了,这时候就自然选择啦,开始淘汰了。要不你就毛足够多,要不你就会找些树皮啦,杂草啦,树叶啦,兽皮什么的搁身上。结果出来了,毛多的继续当猴子猿,毛少的但会找东西弥补就变成人啦。后来也比较尴尬,人穿衣服穿惯了,毛就退化了,再光着身子显然不合适了。基督徒们不这样认为,他们说咱们人的老祖宗就俩,男的叫亚当,女的叫夏娃。上帝把他们造出来的时候他们俩光着身子好好的,后来吃了个果子再一看对方就开始不好意思了,连忙找东西现把私处捂上,就跟以前从没看见过对方那里一样,咱们称这为羞耻之心。上帝当时就叹了口气说哎,以后有你们受的了。后来他们俩就生了不少娃,他们的娃之间也不管近亲什么的接着生,不管是哪代哪辈,这羞耻之心是根深蒂固了。可是人的思维就比较奇怪了,他看到别人老用块布捂着点地方,他就有想撕开看看的想法,咱们叫欲望,这个东西就是上帝最不想带给人类的。你看,就一个穿衣服问题,都触及到了世界观和方法论问题了。人类的思维分野多明显呀,一个物质决定论,一个形而上学。
可是以上这两种理论却解释不清楚人为什么要穿内裤:你说人是为了生存才要穿内裤的?傻子也不信啊。不管你什么内裤,薄薄的那一层,不挡风不遮雨的;你说人是害羞才穿内裤的?傻子笑着问你傻呀?内裤,内裤,套在外裤里面的才叫内裤呢。有人抬杠说外裤起御寒作用,内裤起遮羞作用。我没看到天热的时候各国元首穿着各色的内裤会晤的呀。你看,小小一个内裤,哲学上的难题。后来有人问佛祖,佛祖说了俩字:“置答”。什么叫置答呀?就是暂且不回答。为什么?佛祖不好意思直说内裤,他又举了个例子:“这如同人中了毒箭,不去想如何解毒,却去研究弓箭发展史一样。”佛祖的总体意思是不要瞎想,不要太执着于不确定的事情,那叫无明,是万苦之源。那意思就是说你既然已经开始穿内裤了,管为什么要穿干吗呢?你要是不想穿就扔了算了,想穿的话,就想想该买什么牌子的呀,哪种样式的,哪种尺寸的云云。
好了,为了保证自己还是够档次的那类人,我们不去讨论“为什么”要穿内裤的问题了。我们来回答内裤是“什么”。
内裤者,无论三角,四角,镂空,线式……轻薄一布也。布内,繁衍之根基,快感之源泉;布外,茫茫红尘,花花世界。一个良好的内裤使用者,善于在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选择穿与不穿内裤。内裤者,道德尺度也。
如何才是道德的?这个问题还不如问怎么穿内裤才是合适的更形象些。
道德不是禁欲,穿内裤不是说你穿上了这辈子就别指望脱下来了。你要跟大伙儿学,大伙儿会教你,什么时候可以脱,什么时候必须穿,什么时候可脱也可穿。这是个契约问题。
关于如何穿内裤的问题,不同民族有不同的穿法。
日本大和民族是个比较奇怪的民族,你看他们打仗的时候烧杀抢掠呀,奸淫妇女呀,比谁都狠都残忍,可是却又是个最讲究礼仪的民族,夫妻两口子都要客客气气一天鞠无数个躬。二战期间有个美国人写了本书叫《菊与刀》说日本人的道德是“耻感道德”,它依靠外部的强制力来做善行,要求有外人在场,至少感觉到有外人在场。在本质上属于他律的结果。这样的道德一方面他强调集体性,大伙都干的我就干;另一方面它的尺度没有基准线,随时在变化,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自己所在集体允许的,都可以做,都是道德的。因此,想必日本人穿内裤也是别具一格的。在他们看来,内裤什么时候穿,什么时候脱,何处穿,何处脱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家一起就行了,走在大街上,大伙一块脱内裤那是常有的事。不过一般的话,大家都有个信念,那就是:“内裤为天皇所赐,为天皇之荣耀而穿内裤,为天皇之荣耀而脱内裤。”
与日本人相对应的是美国人。美国是个信仰上帝的国家,美元上都有他老人家的位置。上帝说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有罪,你赎一辈子罪都赎不清的。“原罪”心态带来的是“罪感道德”,据说是以内心的罪恶感来驱使自己行善事。这种道德对自觉的人倒是挺好,档次比较低的人自欺其人起来你也挺没辙的。所以美国人穿内裤也很有讲究的,首先每个人的内裤一定要各式各样,实在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款式同一个尺寸的那也要把其中的一个弄破个洞以显示其特殊性。这是个基础性的活儿,然后就好办了,大家就说既然我们的内裤各不相同,那咱们怎么个穿法自然就不一样了。虽然说美国人穿内裤挺自由的,其实都是有些底线的,大家心知肚明,不说而已。美国人还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去扯别国人的裤子去指导别国人怎么穿内裤,这也许是国内没地方发挥余热闲出地毛病吧。所以你总会发现不穿内裤地美国人穿梭于世界各地给各国人民上穿内裤课。美国人觉得内裤为上帝所赐,自己穿不了也要先给全世界困惑如羔羊地兄弟姐妹穿以传播福音,这就是国际主义精神地具体体现。
52书库推荐浏览: 禹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