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能抓到凶徒,”何无病蜡黄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赶到西北。”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何晶晶带着极度不满的情绪回道:“我这里无可奉告。”
“查了大半年?”何无病讽笑,“什么也没查到么——”他故意拖长最后一个字。
“随你怎么想,”不管对方如何冷嘲热讽,何晶晶此刻只想让对方快点滚蛋,“如果我们已经知道什么,还用得着你来西北?”
“你的想法呢?”何无病哼了一声,转目瞧向何灵心:“跟她一样?”
何灵心面沉如水,闭口不言。
但明显带有敌意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你们两个应该听说过我的镇海兽,还有我走的大道。”
何无病面色一肃,冷酷如冰,“我想办成的事情,必须办成;我要达到的目的,无人可阻。”
听着他不带感情色彩地说话,何晶晶立时想起了他的镇海兽【鬼豺】——这种生长在漠北沙地中的独行妖兽,素来以凶残、桀骜、狡猾、不达目的誓不休而著称。
“我不择手段,也无所顾忌,”何无病的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比如现在。”
他看了看裹着床单的何晶晶。
少许,怪力突降,床单被撕得粉碎,化成齑粉在空中飘荡。
何晶晶赤身站在床上,满脸惊恐。
美妙的体态一览无余。
何灵心挡在她的身前,面有威怒之色。
何无病则一脸冷漠。视娇躯如无物,“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情况,我会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公布于众。”
“你找死?”
何晶晶愤怒之极,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不再寻找代替的遮挡物,任凭娇躯暴露在屋内灯火下。
法力在内海中激荡。
一瞬间,杀心已起。
“我只是举个例子。”何无病说着,淡然地从袖口拿出一个符箓。
他摊开手掌,往符箓中注入乏力,符箓便射出一道黄芒,映照在墙壁上,开始播放方才在暗夜中拍到的影像。
黑暗仿佛被符箓的光芒过滤掉,香艳的场景一览无余——女子诱人的体态,熏醉的神情,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和荒淫的对话,让对话者本人大感窘迫,面红耳赤。
“常元宗不动峰【三花洞】的堂兄妹,”何无病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苟且乱伦,荒淫无度——想必宏然界的修士和凡人都会大感兴趣。这件事足够承包修士界今后一百年的丑闻笑料。二位也可以借此壮举,流芳百世,永载史册。”
他说着,挑衅般向二人瞧去。
何晶晶面色铁青,原先隐藏胸口的杀意倾泻而出,堂而皇之地布满整个房间。
“杀人灭口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何无病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不过,何灵心的大道似乎不允许他这样做吧?”
“更何况,”他说着,不再悬浮于半空之中,款款落地,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就来这里么?”
“玩火者,”何晶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必自焚。”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此刻出手杀掉何无病的可能性——虽然现在是二敌一,但何无病作为一个地道的剑修,战力极高,难以想象,她早有耳闻。
以正面相遇、毫无暗手的对战而言,两个人被何无病反杀的可能性反倒更大。
于是,她开始犹豫不决了。
退一步讲,就算两个人真的能杀掉何无病,只怕还要面临更糟糕的结果——在【三花洞】的规矩中,对手足相残的惩罚很重,远远胜过对乱伦的惩戒。
而且,想想何灵心的脾性和秉持的大道——公平、正义、公正。在如此大道的指引下,恐怕他也不会与自己联手,诛杀血脉相连的何无病。
这般思量一番,她只好选择按兵不动,借机行事。
“事实上,”何无病见二人没有交代的意思,只好再次开口,“如果不是‘盘点大会’就要到来,我根本懒得搭理这件事。”
“【三花洞】危在旦夕,”他终于提起此行原因,“你们两个查了半年却毫无斩获。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先祖基业毁于一旦?”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烛火微微暗了一下。
下一瞬,一头白颈褐身的巨大禽类的虚影骤现,像海潮一般吞没了何无病的身影。
木屋瞬间炸裂,木头的碎片溅落漫天,像下起了干枯的雨。
三个身影同时出现在漆黑的夜里,外边的漆黑与凉意,像潮水将他们包裹住。
何晶晶大感意外。
她瞬间就辨识出巨禽虚影来自何灵心的镇海兽【白颈灵雕】
——何灵心出手了。
她顾不上分析何灵心在内心里经过了怎样的挣扎,才作出了这个有违自家大道、很有可能留下心魔隐患的决定。
她只知道机不可失,必须先下手为强。
在何灵心出手后的第一时间,她的镇海兽【天网蛛】的虚影跟着闪现。
无数透明的蛛丝从虚影中密密麻麻地射出,将巨树树冠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一方世界里,点点滴滴、细至毫厘的变化尽数传入她的感知中。
她微微张嘴,吐出一道筷子粗细的蛛丝。
蛛丝飞快蹿向何灵心,粘在他的印堂穴——于是,何晶晶所能感知到的一切,皆可在第一瞬间被何灵心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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