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格鲁派祖师爷喀宗巴大师本身……文殊宝像!
面对着强大的威力,叶相僧微微皱眉,清咤一声:“呔!”
他出左手,手指间缓缓绽出一朵清怜可人的小小青色花骨朵。
他出右手,手掌间渐渐现出一柄晶莹剔透能斩群魔的小金剑。
两股力量毫无退缩地碰撞在一起!
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文殊菩菩的宝像是喇嘛用念力集结而成,叶相……却是文殊菩萨的真身。
宝像真身一相逢,便胜却什么?
易天行微微笑着,十分好奇眼前的这一幕。
那煌煌夺目的宝像与叶相的神通一触,就像是鲜花蕊上的露珠遇着朝阳,像是蛾翅逢着灯火!
……
刹那间,宝像缓缓逝去,叶相僧手中的青花小剑却是愈发鲜艳。
喇嘛集成的大威德阵不攻而破。
一股大慈大悲的气息笼罩在扎什伦布寺上,气息中隐隐含着许多信息,缭绕在每位喇嘛的心头。
格鲁派众喇嘛们跌坐于地,感应到了那股印在自己佛轮深处的气息,无不赫然恐惧。
境界越高的人,感觉越是明显,有几位上师顿时跪在地上,对着叶相僧磕起头来。
“威德相辅,以德性为基。”
叶相僧冷冷看着场中这些喇嘛们:“噶玛上师说错了一点,我不会赶你们出派……”
众喇嘛齐宣佛号,捶胸顿足,似癫如狂,万分喜悦。
“去吧,去到最寒冷的雪域,去帮助那些生灵,去解脱他们的疾苦,做好之后,再回来。”
叶相僧说完这句话,轻轻一拂僧袖,飘然若风,进寺而去。
……
“叶相师兄终于帅了一把。”
易天行跟在噶玛上师身后,笑着摇了摇头。噶玛上师却跟在叶相僧的身后,半佝着身子,不敢直视他的背影。
※※※
扎什伦布寺分成四处建筑群,宫殿、勘布会议、班禅灵塔殿、经学院。其中宫殿是班禅活佛居所,勘布会议是政务机构,灵塔殿是供奉班禅灵体,经学院,故名思议是研究佛法的地方。
叶相僧不用噶玛上师领路,一人行在前面,愈行愈快。易天行看着他的下颌,发现这位半梦半醒的菩萨脸上充满着激动、不安、恐惧、伤心诸多色彩。
菩萨不动心,怎能动如此多情?
但想到里面那位人的身份,想到叶相与他数千年的相知,也便释然。
噶玛上师自然不会疑心叶相僧为什么知道活佛在哪里,先前的事情,已经让他隐隐明白了叶相僧的身份。既然是本派祖师爷,自然能清楚此间的一切。
过了宫殿,绕过灵塔殿,他们没有去这四大建筑里的任何一处,而是来到了灵塔殿后小山旁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些杂草短树,没有建筑。
但这易天行与叶相僧的大修为告诉他们,此处有古怪,只是这个禁锢十分巧妙,神通异常。纵使是他们两个,以现在的境界,也只能隐隐看到,而无法打开。
噶玛上师上前,对着空地处跪下磕头。
“活佛,二位大德已经来了。”
随着这句话,空地上渐渐发生着改变,杂草渐渐生长,短树渐渐长高,青青树枝缓缓搭在一处,各色杂草变化成各种色彩,或青或黄。
青树渐成房梁,杂草渐成漆画颜色,附着其上。
隐隐像是一间房子的大概模样。
……
须臾之后。
一座殿宇赫然平空而生!绘金平门吱呀开放,内里昏暗,偶有灯光,似在迎接故人。
叶相僧毫不惊诧,抬步而入。
易天行看了看,拜了一拜,走了进去。
殿宇的里面与一般的藏教庙宇并无两样,两面点着酥油灯,昏黄静心,地上铺着手织羊毛毯,尊贵异常。
殿宇的尽头,有一张床,一张并不大的床,约摸一米多长宽。
床上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穿着洁净白衣,看着身材极瘦,一头长发不复乌黑,像杂草一般枯萎着,长发之下,少年的脸上满是伤痕,这些伤痕不知道过了多久,却还是没有好,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白惨惨的骨头染着乌黑的血,看着不像是个活人,像是个僵尸。
但他不是僵尸,他轻轻捋起自己的头发,双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微笑望着正踏着沉重脚步走近的二人。
叶相的脚步沉重,速度却很快,一会儿就走到那张床前,痴痴地看着对方。
那满脸伤痕的少年也看着叶相僧。
叶相僧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少年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指颤抖着。他半蹲下去,缓缓将那少年枯黄的头发轻轻披到肩后。
他的动作很缓慢,似乎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够温柔,便会让这位少年感到痛楚。
少年微微笑了笑,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叶相僧的肩上。
叶相僧轻轻捉着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少年的右手已经全部枯了,皮肤像皱纸一样贴在像树枝一样的手骨上!
叶相僧悲容大作,无声而泣,清澈如晶的泪珠缓缓落下,打湿了那只枯手。
……
易天行张大了嘴,如遭雷击,缓缓拜倒于地,嘴唇极艰难地动了动,才说出了间密室里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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