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枚师太哑然失笑,随手将信函放在她的手中。
严咏春迫不及待地逐一打开浏览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道:“果然是真的,那乾隆皇帝真地是汉人。”
禹天来从她手中接过书信来也看了一遍,却见里面所说的事情与后世稗官野史中的一些记载大同小异,对于他而言倒也说不上新奇。
严咏春见他随手将信函放回木匣,似乎并不重视的样子,便问道:“师哥,那乾隆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何不思恢复汉人正统?”
“哪来的这般容易?”禹天来摇头笑道,“要驱除鞑虏,恢复汉家山河,这将是一场极其浩大的革命。”
他的声调稍稍提高了一些:“何为革命?有一位伟人说的最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
“便是那乾隆身为皇帝,要想成就此事也只能通过铁与血来践行,没有任何捷径好走。其间更要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牺牲无数人甚至是他自己的性命。他已经是皇帝了,有什么理由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来做这件事?虽然有些不恭,但我仍不得不说,那位少林前辈将推翻满清统治的希望寄托在乾隆这满清统治的最大受益者身上,实在是将革命大事当做儿戏了。”
听了这番话,五枚师太和严咏春尽都默然无语,四只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般。
第三十章 江湖多风雨,比翼燕双飞
江湖岁月催人老,转眼间禹天来和严咏春携手游历天下已近三年。
在这三年里,夫妻二人遍访天下各门各派高手,切磋交流,取长补短,不断完善“截道八击”与“咏春拳”这两门功夫。其间遇到许多意气相投的豪爽儿女,彼此结下交情;也遇到一些性情怪癖或是心胸狭隘之辈,惹下一些仇家;再加上两人很是做了几件惩恶扬善的大事,于是在武林中迅速声名鹊起,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一对武功绝顶又古道热肠的神仙侠侣。
这一天,夫妻两个来到广东佛山镇。佛山为天下四大名镇之一,市井繁华丝毫不逊色于州府大城,又因地处咽喉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战乱频仍。当地居民为求自保,大多习武防身,以至于此地武风极胜,街道上处处可见一家家开门授徒的武馆。
不过禹天来和严咏春此次来到佛山,奔得却是它“美食之乡”的名头。到了佛山之后,两夫妻便一头扎进街头巷尾,专门寻找当地的风味小吃来品尝,沿着扎蹄、芝麻饼、野鸡卷、狗仔鸭、水晶饺等美食店铺摊位的分布,一路吃了下去,一连数日都乐此不疲。
今天一早,两人寻到一处虽不起眼却能做出最正宗云吞面的小摊位,每人捧了一碗,肩并肩坐在街边的长条矮凳上,边吃边聊甚是惬意畅快。
片刻间一碗面已经各自下肚,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正犹豫着是再要一碗还是去寻找其他美食时,一个身形高大、步履沉凝的中年汉子从街对面走了过来,隔着数步抱拳拱手道:“敢为这位是否是禹天来禹少侠?”
禹天来见此人双手又宽又厚,指尖上满是厚厚的老茧,显然大力鹰爪的外功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便知他也是武林中人。当即放下碗筷起身还礼道:“不敢,在下正是禹天来,敢为阁下高姓大名?又如何识得禹某?”
“果然是禹少侠,这位定然便是尊夫人严女侠了。”中年人满面欢容,随即报出自家出身,“在下谢振东,是离此不远‘振东武馆’的馆主。去年禹少侠在太湖惩奸除恶,单掌震杀十三水寇时,在下有幸远远地见识了少侠的风仪。今日有幸于道左相逢,不知贤伉俪是否可以赏光,由在下来做个东道。”
禹天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悠然道:“萍水相逢,怎好平白叨扰。谢馆主若有什么事情,不妨当面直言。”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才不信对方巴巴地凑上来攀交情,只是出于一片仰慕之心。
谢振东脸上微微一红,踌躇片刻后终于袒露本意:“实不相瞒,如今在下与另一家‘正午武馆’有些过节,因此想请贤伉俪出面从中调解一番。”
禹天来暗道这才是正理,而且猜到对方与那“正午武馆”不仅有过节,而且多半正处于下风,所以才想请自己为他撑腰。
他先看了看严咏春,见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便有对谢振东道:“吃饭不忙,谢馆主可以先说一说事情的原委,然后我们夫妻才能作出决定。”
他们并不排斥做这些事,其实为人主持公道、了结恩怨,也是他们这两年行走江湖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自从来三年前来到江湖之上,两人才知道现实与传说的迥然不同,最直接的便是行走江湖之时,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行侠仗义,都是需要大量钱财来保障的。而天下的有钱人虽多,但传说中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并不多见,所以劫富济贫的机会也便不多。
两人也尝试着收拾些蟊贼草寇来个黑吃黑,但事实是那些沦落为盗匪的家伙往往比他们还穷,能像当初的袁家兄弟般攒下偌大一份财富的实在少之又少。
直到两人闯出些名号,这才陆续有人前来请托,或是镖局失了镖银请他们相助讨回,或是门派与人结怨请他们帮忙调解,每次出力之后,自然有一份不菲的人情奉上。随着他们夫妻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来请托的人也越来越多,付出的酬劳也越来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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