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方面反应不及,只来得及传书天南道殿由一位主教前来代表。槐院与离山隔的近些,虽然知道消息稍晚,却同时来到,不至于让局面变得太过糟糕,槐院派出了一位副院长以及钟会等弟子,而离山剑宗掌门需要稳定境界,剑堂的那些高手又要在北疆震慑魔族强者,来的是苟寒食以及十余名弟子,苟寒食只是二代弟子,但他性情沉稳,通读道藏,学识渊博,剑道精深,被很多人看好,尤其是秋山君已经失踪了五年时间,很多人都觉得他会是以后的离山剑宗掌门。
数十年来,圣女峰难得如此热闹,真可以称得上是南北合流庆典之后,大陆的又一件盛事。
举行合斋大典的地点,并不是在南溪斋前,而是另一座峰顶,那座山峰极为独特,峰顶乃是一大片平坦的石面,光滑如镜,极为宽阔,可以容纳数千人同时入座,根本不显拥挤,只会让那些人数少的宗派显得格加醒目。
比如今天凌晨才匆匆赶过来的南方道殿大主教以及随侍的数名教士。
离宫与圣女峰同属国教一脉,遇着这样的大事,居然只来了这么些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问题。无论是朝廷的诏书还是私下的言论,南溪斋合斋一事明显是刻意把离宫排除在外。南溪斋三位师叔祖与朝廷使团最初对诸方的解释是,教宗陛下不在离宫,难以及时请示。谁都知道这只是借口,问题在于,离宫真的一个大人物都没有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远处被云雾遮掩的山道,苟寒食沉默片刻后对师弟们说道:“看来今日之事无法挽回了。”
听着这话,离山剑宗弟子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离山与圣女峰相距不远,尤其是某几座崖峰,更是隔河相见,两个宗派的弟子平日里很相熟,以同门互称,现如今知道那些师姐师妹们要与世隔绝十年之久,便是他们剑心如洗,也难免心生惘然之感。
谁都像苟寒食一样认为南溪斋合斋这件事情无法改变了。因为圣女徐有容正在闭关,因为唯一能与朝廷以及这么多势力对抗的离宫,很明显因为某些原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没有一个大人物到场。
于是,当峰顶崖坪上的千余名修道者,忽然看到教宗陈长生从云雾里走了出来时,都吃惊到了极点。
……
……
人海渐成人潮,那是拜倒见礼。
人潮静如人海,那是千余名修道者行礼结束,在南溪斋怀仁师叔祖的温和言语下各自入座。
槐院十余人坐在离山剑宗不远的地方。
当年这两个气质特异并且强硬的宗派学院,互相看彼此都很不顺眼,必然不会坐在一起。但随着浔阳城那件事,以及王破在京都洛水破境,槐院的自卑少了些,离山剑宗的自矜少了些,彼此看彼此稍微顺眼了些,至少不会打起来。
“朝廷想的美,以为这样的大事可以不带着离宫玩?”
槐院副院长看着远处的相王嘲弄说道:“也不想想教宗陛下和圣女什么关系,南溪斋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说完这句话,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离山剑宗众人一眼。
简单的一句话,竟是同时嘲笑了朝廷与离山剑宗,槐院在天南起势如此之快,果然气魄非常。
钟会的性情稍嫌阴沉,但却没有副院长那些心思,根本没想到这句话也是在羞辱离山,问道:“难道传闻那事是真的?”
“寒山之上的事情你应该亲眼见过,教宗陛下当时被关白所伤,是谁舍身去救?其后由寒山回京都,一路上多少双眼睛看着的?教宗陛下与圣女同食同饮,同起同居,俨然便是一对道侣。”
槐院副院长冷笑说道:“朝廷推动南溪斋合斋是什么想法谁都知道,但既然教宗陛下到了,这件事情可不见得能成。”
相王在东面的正位上坐着,离得很远,自然没有听见他的说话,神色如常与木柘家的老太君及吴家家主说着话。
苟寒食等离山剑宗弟子,却是把这位副院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第885章 大典开始
离山剑宗大师兄秋山君失踪五年,最近才刚刚归山,谁都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苟寒食苦笑摇头,心想槐院总是不甘下风,想要在这些方面占些便宜,与王破哪有半分相像?
这时他感知到有谁正看着自己,向那边望去,微微一怔后笑了起来,与对方行礼。
陈长生笑着回礼,说起来,他与苟寒食也有近四年时间未见了,偶尔会有些想念。
南溪斋以南为尊,他坐在南面的高台上,与离山剑宗弟子们隔着十余丈,只是不便起身过去。
他望向苟寒食身边那个神情略显憨拙的青年,有些好奇地用眼神询问。
别的离山剑宗弟子站在苟寒食身后,只有那个青年与他并排坐着,明显在山门里地位不低。
苟寒食示意那个青年站起来,向他介绍道:“六师弟,白菜。”
陈长生这才知道原来是神国七律里自己唯一没见过的那位,温和一笑,点头致意。
白菜却是高昂着头,一脸孤倔模样,理都不理他,便是苟寒食渐趋严肃的眼光都无法让他低下头来。
陈长生有些不解,下一刻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很是无奈。
他忽然觉得白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然后才想起来那个家伙的化名叫做罗布……不由更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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