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想谢谢她,谢谢她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送到了我面前。”卫澜轻声说。仿佛她的话是善意的。
这句话对他很管用。他不高兴了。
这就好。卫澜拎着酒罐喝了一口。
卫澜已经喝完了好几罐啤酒,又去地上袋子里拿了一罐出来,开了瓶,喝了一大口。
肖烈看着她笑说:“一个经常烂醉耍酒疯的女人真是让人没法儿产生好感。”
还以为他这次要bào跳如雷了,可她的力气使在了棉花上。卫澜有一些失望。
肖烈发现她的失望,身体稍稍向前靠近,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这里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gān点儿什么吧?”
卫澜没回答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那是最后一口。
她喝gān了,用袖子擦擦嘴角,说:“别装得像个正经人行么,我没功夫去以为你的事,我也没兴趣。所以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我的东西不要碰。”
她翘起手指头指着他,这是警告的意思。
她已经喝多了,脸红了,眼睛也红了。她吸了吸鼻子,手指依旧指着他,眼睛却转向了别处,她的泪水又来了。
她赢不了他,只要一想到那个戒指,想到中恒,她就难受。
肖烈三根手指轻轻握着酒罐,微微摇晃着。看她的样子,下一口酒怎么也喝不下去。
他把酒罐放回桌上,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给她。
她抹了把眼泪,扯过烟,抓过他的打火机,自己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望着窗外,呼出一口烟来。
他们都沉默着,肖烈并没有找话来说,他也点了一根烟给自己。
卫澜望着窗外,依然有眼泪往下淌,她也不擦了,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烟。
屋子里乌烟瘴气,窗户也没开,静默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这间屋子很小,小木桌子也很小,桌上三道菜一个汤已经摆满了一桌。酒瓶子搁得到处都是,桌子上摆不下的都倒在地上。
一根烟过后,卫澜平复了qíng绪,去拿地上的啤酒。
二十罐,最后一罐被肖烈抢先握在手中。卫澜扑了个空,她知道是他故意抢的。
他把酒罐扔高,在空中翻了个个儿,而后接在手心,啪一下按在桌子上。
“最后一个,你要么?”他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隔着烟雾看着她。
他仿佛读懂了卫澜的心思,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卫澜去拿酒,却被他拦住了。
他的手扣在酒罐上,连同她的手一起扣住,往他那边拖。
桌子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旁边放着的酒瓶子一个个都被扒拉到地上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卫澜还没来得及和他争,他已经把另一只手扣在她脖子上,低头亲住她的嘴唇。
☆、第 11 章
他的力气奇大无比,两只胳膊像铁棍似的纹丝不动。卫澜挣扎期间,桌上的酒罐子又噼里啪啦掉了好几个。
他轻而易举控制住她,让她无法动弹,除非她把桌子掀了,可他和她的重量都在上面,她没那么大力气。
肖烈没有一直纠缠她,过一会儿就松开了她。
卫澜刚刚被他堵在嘴里的叫骂终于放出声来,“……肖烈!你这个混蛋!”
卫澜抓起酒罐子就扔他,他头一歪躲过去,一只手给接住了。卫澜顶着被他弄乱的头发,气得直喘气。
他却开了那罐酒,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
“大惊小怪。”
他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屋子里láng藉一片。卫澜颓然坐回chuáng上,心里骂肖烈无数次。她的头好晕,坐不住了就倒在了chuáng上。
一屋子乌烟瘴气的,伙计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卫澜躺在chuáng上抱着头。
她醉醺醺的不知道有人进来,一脚把肖烈坐过的凳子踢飞了。伙计躲过一劫,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拾残局。
屋里忽然有声响,卫澜腾一下坐起来,又把伙计吓了一跳。
她头发披散着,脸被头发盖得只露一小条。那样子的确有些吓人。
伙计被她吓住,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我……我来收拾……收拾收拾。”
卫澜直勾勾的眼睛眨了一眨,问人家:“那个混蛋给你们多少钱?我也有钱,以后你们就跟我吧,别跟着这个人渣混……他不是个好东西!”
最后一句话她喊了很大声,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
这是在耍酒疯了。伙计笑一笑,默默地收拾。
卫澜还在说:“你不信啊?那个肖烈他就是个道德品质败坏的混蛋!你怎么不信啊……他真是混蛋……”
伙计的脑袋越来越低,动作越来越快。
卫澜不懂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不与他计较了,一头扎在chuáng上,骂着肖烈入睡了。
伙计赶紧收拾完走人了,头都不愿意回一下。
屋里咋咋呼呼的声音肖烈都听见了。他没生气,反而听得想笑。
刚刚喝的那些酒对肖烈来说,没起什么作用。
院子里这会儿正凉快,他在外头抽了两根烟了。
山里的晚上很寂静,寂静得像是人间真正的声音。
木屋各处窗户亮着灯,把院子照得暖洋洋的。
卫澜房间的灯还没关,窗户被刚才进去收拾的伙计开了一扇,里头有烟味儿散出来。
肖烈就站在距离她窗户不远的地方。
她肯定睡着了,不骂他了,开始在梦里念叨另一个人的名字。
被她念得心烦,肖烈赶紧离开她的窗前,去了小溪边儿上。
这里没离多远,却安静许多。大自然仿若能容纳人的全部,包括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静静的,全在那儿。
肖烈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迅速进入回忆。一根烟的功夫,又迅速结束了。
肖烈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前面有什么闪光的东西晃了一下。手电筒照过去,那个亮点又晃了一下。
肖烈踩着石头横穿小溪,在对岸的糙稞里,捡着了一个东西——被他扔掉的戒指。这钻石棱角明显,个头儿也不小,当凶器都够了。当年香港电影里就这么演的。有个旧上海的女明星,用戒指杀人。
第二天,卫澜睡到中午才醒。
前一晚没吃什么东西,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又饿到中午,实在没力气,走路都有些虚浮了。
卫澜在茶水间猛灌了一大杯水,闻着屋里好像有一股好闻的奶油味。
四下看看,窗边桌子上放着饼gān,开了封的。她实在是饿,抓了几块饼gān先充了饥。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跑来个乞丐。”肖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冷嘲热讽道。
他站着碍事儿,卫澜扒拉他一下,让开道儿,又去给自己冲了一杯奶粉。几块饼gān,一杯奶,就算早餐了。
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肖烈靠着桌子,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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