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肖正好上山砍木头回来,他们就来了,一共八个人,都是年轻人。——对了,小肖又受伤了,肩膀破了,腿也不太舒服,可能累着了。”
她还是无动于衷,“走吧张婶儿,我跟你去穿串。”
“……呃……那行。”
小卫不接茬,张婶儿也不好一个劲儿啰嗦。
一群年轻人,好玩好闹,吃烤ròu是最合适的。冰箱里有存货,张婶儿,卫澜,小花,小糙,还有伙计几个一起穿串儿。一群人在厨房忙活,小六带着同学们上山玩儿去了。
肖烈一个人处理了一下肩膀,腿还是有些酸痛。他有些挨不住了。
卫澜扎着两条麻花辫,一身花布衫,一条花围裙,老远就听见她和一群人闲侃,话倒是不少,心qíng似乎也不错。
串已经穿了不少了。肖烈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卫澜!”
卫澜抬起头,很是应付,“什么事?”
“你来一下。”
“我这忙着呢。”
张婶儿赶忙说:“你去吧,这有我们呢。也快完事儿了,去吧。”
卫澜只好摘掉围裙,洗了手,跟肖烈去了。
跟在他身后,她大概知道他要gān什么。他的腿肯定又不舒服了,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两人这回见面,还没说上话。卫澜一回来就gān活儿,肖烈在厨房那会儿又被她撵走,这一天下来,这会儿才算说上了话。
他的头发又长了,肌理纹路倒是越来越像样,看来山里gān活比健身房有成效。
肖烈坐在沙发上,右腿搭住茶几。
卫澜熟门熟路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
“衣服脱掉。”她坐到他身旁。
想是张婶儿已经告诉她了。
肖烈将上衣脱下,整片后背的肌理生动活跃。卫澜扶了一把他的肩膀,硬。
“别动了。”
他没言语。
帮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什么力度,什么程序,他都清楚。
她的手才扶上去,他就知道把头歪向一旁。
卫澜夹着酒jīng棉球帮他消消毒。
“我房间的衣柜是怎么回事?”
肖烈被酒jīng杀了一下,她动作停了停,“疼么?”
“没事,继续。”
凉冰冰的棉球轻轻擦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有个护工伺候舒服。
他缓了一口气,“不小心碰碎了。”
“得多大的力气才能那么不小心?”
她把药膏轻轻涂擦在他的肩膀,又轻轻chuī了几口气。
一股香味儿,口香糖的味道。
“能帮我把衣柜修好么?”
修好,代表日后要用。日后用,代表她会久留。
“郑峻呢?”
“郑峻?他在哪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跟他私奔去了?”
啪——
卫澜那一掌不小的力气,拍在他的肩膀上。刚刚还温顺得像个猫,这个女人真是狠。
“亲戚朋友各种反对,俩人一条心跑掉那才叫私奔。我这哪叫私奔?”
没人拦着,没人理睬,没人在意。这叫哪门子的私奔?
关键区别在于没人拦,那个人是谁呢?只有肖烈了。他没拦,所以不能叫私奔。
给他处理完伤口,她就回厨房忙活去了。
晚上六点钟,小六和同学们下山了。
肖烈已经把篝火支起来,旁边围了一圈椅子。小六见状,受宠若惊,急忙投入帮忙状态。
肖烈不用他,卫澜不用他,张婶儿也不用。没人用他,今天他是主角。小六感动得要哭了。
六点半,一群人终于在篝火旁围坐一圈。伙计几个忙着烤ròu,卫澜坐在肖烈身旁,与以往一样,像他的一个影子,随从。在他最近的地方,方便他呼来喝去。
但今天,他没怎么用她,只让她去厨房取了辣椒酱。
她忙着看生产日期,没留意脚下。眼看着要到地方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肖烈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给她擎住了。火光掩映,他的手臂像盘旋着数条小小的长龙,那是他喷-薄的血脉。
他的手仍是那样有力,几乎能捏断她的胳膊。
他抬起眼睛,眼中也映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烈火。
“扑我身上还好,扑火堆里可就毁容了。”他淡淡道。
☆、第 42 章
卫澜把酱料递给伙计, 手臂横在肖烈眼前, 带来一股幽香,一股清甜。他的手扔扶着她, 大概是怕她扑到他身上,或者火堆里。
卫澜恍然想起那日,“私奔”前的一幕。她和肖烈上山挖菜, 她挎着篮子下山, 踩到一颗石头子儿,也是肖烈扶了她一把。
然后,她又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别对我好。”
想着这些, 她莫名其妙地笑了。
她的脸有些红,大概是被火烤的。肖烈把她的手送回她的腿上,拍了拍,“再扑倒可跟我没关系了。”
“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难道谁是故意要往你身上扑的么?
肖烈没言语, 拾起身旁的啤酒喝了一口。
卫澜乖乖地喝着自己的饮料,看看肖烈,“你还喝酒啊?”
他点点头。
“你不是有伤么?”
他的下一口酒停在半路, 好像刚想起来,“不能喝么?”
当然不能!
话到嘴边变成了“喝吧喝吧!”
本来受伤喝酒都没什么, 没人提也就算了。她这么一说,好像就应该提起重视。
肖烈并未上当, 放下啤酒,看看她的饮料。
“要么?”她把饮料往前送了送,要给又不给。
肖烈没给个反应机会, 就给抢走了。她还想喝一口呢。
她喝了半天还剩大半瓶的饮料被他一口气喝gān。卫澜挑着眉毛,“你多少天没喝水了?”
“吃咸了。”
卫澜摇摇头,离开几天,这个人居然连饭也不会吃了。
小六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露出不同以往的jīng神面貌,那么阳光,那么朝气。卫澜在他们的脸上看见了希望。
一群拼命向上生长的年轻人,有着最美的年华,最可以挥霍的青chūn,最单纯gān净的yù-望。
她的目光不禁转向肖烈。
他衔着一支烟,看着他们玩闹,嘴角挂笑。被她这番盯着,他看过来。
头发长了,浓眉被掩了一半,眼睛冷冷的,是那堆热烈的火苗在他眼中恣意燃烧。
对着她抽了一口烟,他抬抬手臂,示意她过去。
卫澜把椅子往那边挪了挪,坐在他身旁,紧挨着他。
初秋,山里的晚上有些凉。她靠过去,借他的身体取暖。他的手臂,盘着数条小长龙的手臂轻轻盖在她肩膀上。
靠着他,身体很快就热了。她望着火堆和一群笑闹的年轻人出神,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微笑。时光如若总是这般温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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