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这个唯一的听众点了点头表示听见我说话。
我看着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我跟你是校友你知道吗?”
他侧头瞥了我一眼,浑不在意的语调:“是么?”
你看,我们的关系起始于他诡异的xing癖,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我们也是在chuáng上或者是在去chuáng上的路上,从未试图在chuáng上以外的地方对彼此加深一下了解。哦,不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chuáng上也不够彼此了解。
他不知道我见过他,也不知道我曾经是他的校友。
甚至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他认识我的脚多过认识我的脸。
我把搭在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平静地对身旁这个人说:“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吧。”
我看见程啸宗笑了下,我不知道他是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无奈,我听见他说:“我不是没有过试图跟你好好jiāo流。”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qíng,“可是你从来只会躲啊许默。”他侧头看我,“是你把自己裹起来不想跟我jiāo流。”
我想他说的是我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头脑空白、日复一日地在考虑着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关系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他的眼睛斜斜地望向我,头顶的白炽灯在他脸上打下一些细微的光影,我看见他颧骨处有一颗褐色的斑点,我确信我跟他每个在chuáng上的日日夜夜中都不曾见过,时间会带来皱纹以及愈加糟糕的皮肤状况,或许也会带来一个真实的彼此。
我盯着他颧骨处的那颗斑点,缓慢地凑近他,告诉他:“难道那个时候您就没有高高在上地带着假面面对我吗?”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顿在我鼻尖的位置,我抬手摸上了他颧骨处的那颗新长出来的斑点:“你是假的就不能怪我从来不跟你剖出一颗真心。”
我听见程啸宗喉结滚动的声音,我把唇贴了下去。
他的唇有些gān,带着寒冬腊月的冰冷触感,我舌头在他唇fèng出舔过一圈后撤了回来,告诉他:“而且我的技术真的比你好,你觉得呢?”
我看见面前这个人闻言整张脸似乎都抖了一抖,大概想起了什么十分不愉快的经历,随后便听见他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地回我:“放屁。”他说,“上次我就疼了好几天,开会都不能坐着,你凭什么说你技术好?”
我觉得按正常的逻辑来说我接下来我应该立即接上一句“那我们这次再试试”,但这句话一说出去程啸宗绝对会直接把我给丢出去,我忍了忍选择了一种较为保守的说法:“因为你当时明显很慡啊。”我保持礼貌的微笑,“你难道不慡吗?”
第27章 .
程啸宗当然不可能回答我,他扯过毛巾搭上我的头发,还十分刻意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我明天要上班,先睡了。”他站在房间门口回头嘱咐我,“你休息的时候记得把灯都关了。”
我撑着沙发看他:“记得把房门锁好,我不保证自己晚上不会去爬你的chuáng。”
程啸宗撑着门框,他那幽幽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恍若变态,随后我听见他嗤笑了一声:“我印象中一直觉得你xing格沉闷,甚至说是……”他似乎想了想,继续道,“懦弱?”
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了解了什么,我原来一直在反复思考着他无故找上我的原因,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所以你找上我是因为你觉得我软弱可欺?”我在很长时间都十分纳闷,他怎么会跑,这一步一步走下来应该完全是他自己所期待的样子才对,他一步步地控制着我们俩的关系到满足他自身的癖好,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跑掉了。
我看见程啸宗手指在门框上叩了叩,这个动作于我而言无异于他默认了我所说的话。
我简直在这一刻大彻大悟了:“你在很长时间觉得我很好控制,而又恰好长着一双你喜欢的脚,所以你找上我了?”
程啸宗扭头进屋,对我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丝毫不感兴趣。
他这种略带着逃避xing质的动作突然让我觉得有趣了起来:“那么您这一跑就是两年多的时间呢?”让我想一想,“你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你自己的yù望。”我觉得十分愉快,像是看见两年前那个跪在我脚边亲吻我脚趾的程啸宗一般的内心愉悦,“你无法控制自己的yù望,也控制不了我。”我笑,“对不对?”
回答我的是他的关门声。
这无疑在告诉我,我说的是对的。
一个有受nüèyù的,渴望被支配的人,他在试图主导一段关系,在失败之后仓皇而逃。
这样的认知让我十分兴奋,它无疑在告诉我至少从此时此刻起,在我们俩的关系里,我才是主导的那一个。
第二天我起chuáng的时候天已大亮,yīn了很久的天骤然晴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室内的地板上。
门外偶尔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我以为那个说着要上班的人还未出门,打开门开间一个阿姨在打扫卫生,一时有些茫然。
打扫卫生的阿姨像是听见我的动静,她转头看向我笑了下:“哎呀起了啊,不是我吵醒的吧?小宗还跟我说客房有朋友在休息,让我动静小一点。”
我扯了扯自己头发:“阿姨好?”
阿姨笑眯眯地应了声:“小宗很少来这边休息的,我来给他收拾收拾。”
我恍然:“您是程啸宗的妈妈啊?阿姨好!”
刚开始没发现的时候没觉得,发现跟程啸宗是母子后愈看愈觉得两人相像,我刚起chuáng什么都没收拾一副邋遢样,实在有些尴尬:“阿姨您跟程啸宗长的好像啊。”
老人家笑眯眯地接嘴说自己儿子从小就像自己,絮叨了一会儿又说过会儿程啸宗回来要回趟老家,说着让我在这住几天没事。
我搭了句腔,想是老人家早上过来的时候就碰见程啸宗了,两人已经打好招呼了,对于我住在这里的事qíng我也不知道程啸宗是怎么跟他妈说的,恰当地保持了沉默。
可是程啸宗妈妈实在是太过于热qíng,她拉着我也丝毫没在乎我的想法,跟我絮叨了二十分钟她儿子的从小到大的事迹。
虽然程啸宗待人丝毫不热qíng,但是这么看下来,不愧是母子,他跟他妈在某些地方还是挺像的。
等妈妈说到他儿子小的时候想学什么艺术,好在自己力挽狂澜阻止下来,他才顺利考上了X大,被谈论的当事人便打开门进来了。
妈妈站起身迎了上去,走过去拍拍自己儿子的胳膊就是一顿嘘寒问暖。
我看这架势觉得这个妈妈应该是十分自豪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过当然嘛,这个儿子也确实有让人自豪的资本。
进门的程啸宗跟自己妈妈说了两句把视线转向我,在我严肃地表达自己没说过什么不能说的话的眼神中,他丢了个钥匙给我:“你要没地方去你就在这住几天吧。”他说,“我应该过三四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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