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通过三个月前我恢复的记忆,和水怿心的出现,不难推断拼凑。
而且,最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
“简瞳是你妈,我也是当妈的人,谁能拗过自己的儿子?你妈不同意,你为什么不以死相bī?你妈难道会宁可看着你去死,也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么?”
简亦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经历了万般沉痛的思虑,竟没有争辩,直接妥协:“好,我答应不碰你。但算我求你,别摘戒指,成不成?我以除了你和康康的全部亲人起誓,爱你这件事,要是掺半分假,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听得出简亦凡声音里生不如死的浓烈绝望,我开始犹豫,自己会不会真的因为残缺不全的片段回忆错怪了他。
于是,我停住了去撸戒指的动作,暂时做出让步:“我今晚想自己睡。”
简亦凡红着眼眶,连连点头:“行,只要你别开口就是什么离婚分手,怎么着都成。相信我,往后时间久了,你慢慢全都想起来了,会知道我没骗你的。”
不是我会原谅他、理解他,而是我会知道他没骗我。
他的意思是,自己也没信心得到我的宽容么?
还是……没资格?
琢磨着我和简亦凡这六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简瞳究竟给我们设下了怎样的屏障,我目送简亦凡脚步仓皇地夺门而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伴随楼上主卧哗哗传出的水声,我失去力气,瘫倒睡去。
第『第三滴泪』007 下个永恒再碰头
直到第二天醒在简亦凡怀里,我才发现自己又梦游了,而且头疼得像刚喝过几百斤二锅头一样。
简亦凡早就醒了,一臂给我充当人ròu枕头,一臂支着下巴。
见我睁眼,他迅速收起嘴角触手可及的淡淡笑意,有些艰难地说:“尹蜜……昨晚……”
昨晚?
我晃了晃疼痛yù裂的脑袋,模模糊糊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
简亦凡跪在我面前跟我求婚……qiáng买qiáng卖地送了我一颗钻戒……给我熬了一钵山药jī汤……然后……然后呢?
敲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我迟疑地看着简亦凡,问:“该不会……咱俩昨晚……酒后乱xing了吧?”
qíng到深处,借酒犯罪,很有可能。
毕竟,自从胸口挨了一枪,我不仅忘光了前六年的事,现在记忆力也不好,经常在喂康康吃饭时,连着给好几勺饭,都不知道添一口菜。
简亦凡微微吃惊地愣了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渐渐弯出一丝细小的弧,恢复了趁我熟睡凝视我的浅笑:“你闻着酒味了么?不过,你要真这么日思夜想跟我乱xing,我绝bī可以现在就满足你……”
说着,他顶过来,证明了自己有多朝气蓬勃。
我连忙摇头:“谢谢大凡哥美意,蜜姐真不用……”
话没说完,简亦凡突然欺身而上,双臂撑在了我脑袋两侧。
我吓得够呛,以为接下来就要不可描述了,别说回嘴,大气都不敢喘。
结果,简亦凡只是轻轻拨开我的头发,在我眼角浅浅吻了一下:“逗你呢。”
说完,他利落地翻身下地,告诉我:“你先消停歇着,大凡哥决定再展身手喂饱你,完事儿带你去公司熟悉下环境。”
那顿生酮早餐,让我六年后第无数次刷新了对简亦凡的认知。
在我遗忘的六年时光里,他的肩膀轮廓,不再细瘦伶仃,早已长成了随时可以让人放心依靠的硕实背影。
那个曾经逞凶斗狠话不多,极度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小屁孩,早已偷偷长成了大男人,会为我这个米虫姐姐,妥帖地jīng打细算,安排好每一件事,准备好每一份惊喜。
“看屁?还不帮我把菜端过去?”简亦凡在料理台前侧过青了一半的脸,打断我的花痴。
“没看屁,看粑粑呢!”我狡黠地笑弯了眼睛,戳着他的酒窝成功反击,心满意足地转身落跑。
简亦凡扯掉围裙追上我,抓我痒痒。我喷了他满脸牛奶,作为报复。
就这样,只愿在对方面前卸下盔甲表现出软弱和依恋,只愿跟对方坦诚分享自己点滴悲喜的我俩,在彼此恶劣但纯粹的笑容中,吃完饭去了公司,亲密得和小时候无异。
以至于,到了公司,简亦凡把我jiāo给录音师,说自己有应酬,晚上才能来接我时,我无比放心地放走了他。
忽略了简亦凡临走以前,和录音师对视中低敛的冷光,我只觉得异常的烦躁,注意力丝毫不在录音师身上。
要知道,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酒吧驻唱体验生活的阶段。
估摸是看我一直额头冒汗地杵在原地,录音师清了清嗓子,冲我伸出手:“您好,尹歌手。简董刚刚走得急,忘了介绍,我是您的录音师……”
茫然地循声抬起眼睛,我有一瞬间惊艳。
这录音师……简直好看得可以直接从幕后走到台前出道!
大个gān净白,年轻又有才。
录音棚里光线充足,却都不敌他的眼睛闪亮,五官明艳得像化了妆,轮廓像极了六年前的简亦凡。
某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僵僵握住录音师的手,我脱口而出:“你口红什么色号?”
说完我自己都傻了。
录音师却不沾痕迹地洒脱一笑:“我承认,我长这么一张脸,本来就是给人看的。但好歹你们家简董也算对得起观众,您这样冲着我流口水,不合适吧?”
我又是一愣,什么狗屁亲切感都被炸得一gān二净,整张脸热得像熟透的鸭子,匆匆地想缩回沁满冷汗的爪子。
但录音师加大了力道,死攥住我的手,纹丝未动。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忽然神色一变,松开我,丢下句:“得,开始录音吧。”
被晃得踉跄了一下,等我站稳脚跟,录音师已经越过我,走进cao控室,坐在调音台前,隔着巨大的透明玻璃窗,用电脑挡住了脸。
回味着他刚刚一闪而过的嫌厌表qíng,我心想,他不会也跟肖勇旭一样,是个暗恋简亦凡的基佬吧?
“您不会失个忆连怎么唱歌都忘了吧?”
对讲话筒里,乍然传出录音师不耐烦的声音。
我回神,慢半拍地戴上耳机,跟着伴奏开嗓。
好像天生就是只能唱歌的命,闭起眼睛,全心投入,先前所有的紧张不安,霎时统统烟消云散。
加上我用三个月的时间,把祈康基金会宣传歌的后半部分补全了,还顺便润色修改了很多之前没发表的小样里的瑕疵,录音很顺利,录音师没再刁难我。
一整天,我居然超额完成任务,录好了三首歌。
颇有成就感地摘下耳机,cao控室里,录音师身边,多了一个人。
对上我惊喜的视线,简亦凡拍着手走出来,一脸宠溺的笑:“这样的歌,绝bī不是年度销量冠军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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