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唯有亲手把他推开,独自拥抱康康,为康康撑起这个家,才是最好的结局。
康康的世界,不能掺假,我的爱,不能揉沙。
我以为自己做得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我总是高估自己的坚qiáng,低估自己的软弱。
躺在康康身旁,我吃了三片安定都没法入睡。
简亦凡在另一个女人病chuáng前端水递药的场景,不自觉在脑袋里来回晃,鼻涕眼泪根本不听话,比光纤还迅猛地汹涌流下,噼里啪啦砸在枕巾上,抱着被子把头埋起来这种行为,也只是自欺欺人。
无声地抽噎到快要断气,我胸口发麻,浑身发抖,四肢发软,眼前一阵阵地发白。
哭到凌晨三点半,门铃突然响了。
该不会简亦凡又反悔扯出什么幺蛾子吧?
我心qíng微妙复杂地擦gān眼泪,趿拉着拖鞋掩上康康的房门,下楼就看见门外背着吉他的郑俊翊。
不等我问他大半夜跑到我一已婚少妇家gān嘛,郑俊翊已然娴熟地堆起了满脸勾人的公关笑容:“晚上好,我是无家可归的流làng歌手,可以收留我么?我愿意卖唱报答。”
受到的打击太多,我愣了好半天,才把郑俊翊迎进门,满脸黑线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阿,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之后也光顾着想康康了,没给你明确答复……”
“流làng歌手郑俊翊,开始献唱!”
郑俊翊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出吉他,拨弄着琴弦开了嗓。
眼看他阖眸投入弹唱的认真模样,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跪在地板上,彻底哭成了狗。
第『第三滴泪』018 下个永恒再碰头
这一夜,我过得比坐跳楼机都刺激,qíng绪起伏的激烈程度,远超过山车轨道的曲折离奇。
上一秒才觉着出场的隐藏角色勾不走简亦凡,下一秒唐阿三就说了简亦凡更爱她。好不容易从康康嘴里找到了真相大白的线索,结果唐阿三说得癌就得癌,就跟我打了个喷嚏似地。
我明白,简亦凡照顾唐阿三,弥补唐阿三,都说明他有qíng有义。
可我却没法心平气和地接受,甚至希望他能对唐阿三无qíng无义。
现在这个反复无常的我,简直随时可以顶替简亦凡,成为头号jīng神病。
而郑俊翊偏来了一把危难之际显身手,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了。
一切太他妈玄幻了!
郑俊翊完全顾不上掸落头顶、肩膀和大衣,落满的厚厚一层雪,进屋就开始自弹自唱,直到我哭成狗,康康被吵醒。
“蜜蜜,爸爸怎么还没回家?漂亮哥哥怎么在这?”小家伙揉着眼睛打断了郑俊翊的琴声和歌声,也打断了我没脸见人的微弱哭声。
我慌乱地停止矫qíng的掩面啜泣,装作没事一样跟康康解释:“那位唐阿姨生病了,在这边没有认识的人,爸爸要送她去医院,陪她看病,照顾她。”
康康大概没注意到我又红又肿的眼睛和沙沙的哭腔,小声反驳:“骗人,奶奶就对唐阿姨很好。”
我一愣:“奶奶去看过你?”
尽管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我感觉得到,简瞳连我都避而不见,摆明了非常介意我嫁给简亦凡,绝对不会轻易认可康康,去看康康,太天方夜谭了。
“嗯……你生病的时候,她来过医院一次,但是没有理我,只是叫走了唐阿姨。反正我本来就讨厌唐阿姨,有太奶奶和姥太奶就够了。神仙婆婆们如果不bī着我叫奶奶,我都不会叫呢。”康康说着说着跑了题。
我当时并不知道康康这番童言无忌的话里,隐藏着更多更深的秘密,没太往心里去,直接想抱康康回屋睡觉。
毕竟,带药回家不等于康复,夜里总被吵醒,万一感冒或者休息不好导致病qíng恶化就糟了。
康康却不肯乖乖上楼,还跑到郑俊翊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郑俊翊,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仰脸问:“你喜欢我家蜜蜜什么阿?”
一直被当空气的郑俊翊也愣了,半晌才尴尬地开口说:“因为蜜蜜是个好女孩阿,每个地方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你和你爸爸不是也很喜欢蜜蜜么?”
康康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突然紧张兮兮地抓着我的手,示意要跟我讲悄悄话。
我羞愧难当地对郑俊翊使了个抱歉的眼色,弯腰把耳朵凑近,只听康康煞有介事地说:“完蛋了。如果漂亮哥哥只喜欢你几个地方,你还可以现改。可他的意思是,你适合给所有人当老婆和妈妈。”
这熊孩子,硬生生把郑俊翊对他妈的捧杀,听成了他妈适合各种老爷们。
我汗颜地准备带康康上楼,打算明天再纠正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
但康康就像脱缰的小马驹,根本不受控制,生怕我不给他表现的机会,gān脆不依不饶地抱住了郑俊翊的大腿。
“漂亮哥哥,谢谢你照顾我家蜜蜜,也谢谢你喜欢我家蜜蜜,但蜜蜜喜欢的超级英雄,不能太凶也不能太娘。除了已经被你们大人常说的纯qíng妹妹、小三、小四抢走的,全世界就只剩下我爸爸一个了。所以,你还是对蜜蜜死了这份心吧。”
面对康康这番与年龄毫不相符的言论,我和郑俊翊当场双双被怼得如同石化。
“好了,我和蜜蜜要去睡觉了,漂亮哥哥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哦。”见我和郑俊翊都不吭声,康康松开郑俊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地扯着我的衣角,转身就走。
其实,我应该感谢康康用这种方式替我解围。
或许,郑俊翊的突袭会勾出我滔滔不绝的泪水,有一大半原因不是简亦凡带来的心酸委屈,而是郑俊翊给我的感动。
可是我却不能也不敢回应。
如果被简亦凡伤过的神经,叫爱qíng,我想,我已经留下了终身不愈的后遗症。往后甭管谁,只要用什么幸福阿、快乐阿去碰,我就痛。
我得多大的脸皮,好意思拉着郑俊翊陪我一起疼?
那天凌晨,抱着康康,听着楼下房门上锁的声音,引擎越来越远的动静,我勉qiáng迷迷糊糊睡到六点。
简亦凡始终没回家,第二天下午,舌头特棒的那位助理,准时送来了尼姑奶奶替我在家照看康康,接我去录一档凇城当地的音乐节目。
除了脸肿、眼睛肿、黑眼圈被化妆师吐槽几句,录制还算风平làng静。
录完节目回化妆间的路上,我还有闲心犯贱地想简亦凡和郑俊翊呢。
讲道理,我真挺佩服郑俊翊的。吻痕事件我那么冲动他都能悬崖勒马,在洛杉矶的最后一夜他也没跟我酒后乱xing,好像基本是个无yù无求的镶珠和尚了。
难道是之前跟着水幼清,被各路男|男|女|女睡烦了,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从不觊觎他的Rou体?
换成简亦凡,如果跟我吵架、闹别扭,或者只是我单方面一段时间不理他,甚至我暂时不愿跟他发生关系,他估计早跟别的女人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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